柳墨青得到一丝空隙,立即剧烈咳嗽起来,整张脸因为缺氧,又突然获得生机而涨得通红。
祁梦声冷傲地说:“先,这位小姐,不是我们的人。”
上杉之武诡异一笑:“是吗,可我听说,这位是你贴身医生。”
孟雨琴不由挑了挑眉,看向柳墨青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思。
祁梦声笑了:“贴身医生?能近我身的人还没出现。”
上杉之武忽地收了笑容,从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撒在祁梦声面前。祁梦声翘着长腿,随意朝地上扫了眼,是上次两人夜市偶遇的照片,只不过看上去他们交谈得挺愉快,还靠的挺近。
“这就是你的证据?”祁梦声一副你他妈白痴的神情:“这只能说明她可能是我的女人,但不能说明她是我们的人。”
“这有区别吗?”
上杉之武此言一出,周围都是你是白痴吗的眼神齐齐射来,连带柳墨青。她给重伤昏迷的他换药时,这个人都在警惕,每次给他换药时她都是满头大汗的,这样的他会放个人在身边?这人是怎么当的少当家的,脑子呢?
众所周知,祁梦声是个非常非常非常谨慎,谨慎到狡猾的人,别说跟他有桃色绯闻的女人寥寥无几,想要在这上面找茬,根本无从下手,就算有那么一两个捕风捉影的,也不可能渗透到社里。
想要被祁梦声选中带在身边,还要在社里有位置,还是个女人,呵呵,中晟社的老大顾苍筤如果知道了,肯定拍案而起,你倒是给我带一个来啊,我家三弟生活太枯燥了,是该找个女人滋润一下了。
日本人说出这番话,当然是有所准备的了。
“如果她不是你的女人,为何在她近过你身之后,你没有杀了她?”
上杉之武带着残忍的笑意问道。祁梦声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规定,任何人都不得近他的身,所以,他也一直没有固定的私人医生。
他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没女人爱慕,一开始确实有女人对他想入非非,想用肉体引诱这位一手遮天的顾家三爷,但当第一个女人、第二个女人无故消失后,再也没有人敢在祁梦声面前使美人计了。
所以,柳墨青能活着,是个奇迹,这个问题,就连陈灼也很好奇。
“近过我身?”
“祁三爷前段时间差点丧命,不就是这位救了你吗?”
祁梦声没有马上回答,但他这一瞬的沉默,像是默认了一般,但陈灼知道,祁梦声的沉默意味着什么,他的手心不由渗出冷汗。
祁梦声的表情没有一丝松动,上杉之武自以为说出这话后,对方好歹会露出个惊讶或是愤恨的表情,然而,什么都没有。
但是,这句话却让中晟社里的人感到惊讶万分,更别说,这里还有外人。
孟雨琴,孟项司的人,心思各异,神色各异,但有一点是一样的,所有人心头都涌起一个疑问,柳墨青是什么人?
“救我?你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
没错,祁梦声在阿富汗遇袭的事被狠狠压了下来,知道的人不多。那么,日本人说出这样的话,是要挑明身份了吗?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上杉之武有甩出几张照片,竟然是祁梦声被人从阿富汗那家小旅店被陈灼架着逃出来的照片,虽然影像并不清晰,但柳墨青的轮廓还是能分辨出来,她就在祁梦声身旁。
祁梦声看完后,掀起眼皮:“只能说她凑巧跟我出现在同一张照片里,跟近身有关系吗?”
“她可是个医生。”
不言而喻,那种情况下,难道是陈灼给祁梦声做手术吗?
祁梦声顿了顿,疑惑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杀了她?”
“不是吗?”
“什么时候,我祁梦声的事情需要你来管了?”祁梦声冷冰冰地顶了回去。
是啊,杀不杀是他的权利,确实,以前近他身的或死或消失,但这只是大家看到的并默认的一个惯例,但祁梦声没有明白说过,近他身的,一个不留都要杀了,要不然他贴身的护卫岂不死绝了,也不用给他找保镖了。
这个界限,只有祁梦声掌握着,别人都没有资格说一个字。
上杉之武没想到祁梦声这么“不守规矩”,也是一愣,但他不依不饶道:“那你就是承认,她与众不同了。”
从祁梦声放过柳墨青那一天起,柳墨青就是与众不同的,当时陈灼就已经知道了。
可是,暗地里知道和被人放到明面上,会有很大的差异,尤其是祁梦声对柳墨青的态度暗晦不明的情况下,陈灼其实隐隐猜测祁梦声是起过杀心的,应该起过吧,他竟是有点不确定了。
“那就听听柳医生的怎么说吧,我到底跟她有没有关系。”
祁梦声把问题抛给了柳墨青。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了原本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质身上。
其实中晟社的兄弟们起初都不太明白,这个日本人不知从哪抓来个女人就敢大开杀戒,这女人什么人啊,跟他们中晟社有毛线关系啊,可现在,好像,真有那么点关系,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