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又走进了姜澈的房间,换了药和热的开水在床头,关上房门,到客厅的冰箱里拿了一块牛肉往苏家去。
“爸爸,你行么?”苏小悦站在苏佑的旁边,看着他把土豆切成大大小小的块状,后往电磁炉的祸中倒油,他小心翼翼的用手在油的上面测量油温,却因为手上沾着水滴入锅中而惹得祸内油水滋滋四溅,纵是苏佑皮厚肉粗手也烫了几个泡。
“爸爸,要不我来吧!”虽然他做的不好吃,可绝对没这么狼狈。
“叔,让我来吧。”姜晨把手中的牛肉放在案板上,先关了火。
“你不照顾姜毒……叔叔咳。”苏小悦圈着拳头,放在嘴边,“熬了小米粥,等下送去给他。”
“嗯。”姜晨不由自主的看了苏佑一眼。
苏佑尴尬的别开眼,讪讪的说:“你个小孩子,还是我来吧……”
“叔你别看我没下过厨。但你看我爸做的那么好,我肯定也不差。你就等吃饭好了……”姜晨把苏佑往外推,“叔你帮我抓些泡菜来吧,有泡的姜更好,我爸吃不得油荤,吃点泡姜对他好……”
苏佑出了厨房,姜晨不知道他是不是去抓泡菜了,他转身把苏小悦赶到一个马扎上坐好,又塞给他一袋话梅。
“悦悦,昨天叔去哪里了啊?”姜晨一边把大块的土豆改小,一边跟苏小悦聊着。
“去县城买树苗去了。”苏小悦嘴里嚼了一颗话梅,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你要做土豆炖牛肉,你放些辣椒进去,我要吃辣的……”
姜晨点了点头,洗切牛肉过水,锅里加了些油,热后爆香姜片和葱段辣椒,虽然是初次下厨,可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和不紧不慢的做菜姿态,让苏小悦点了点头,如果以后姜毒蛇又病了,这厨房也‘后继有人了’。
“树苗买回来了吗?”姜晨等牛肉翻炒得香了,倒了2碗清水,又加入些八角,桂皮和香叶,盖上锅盖,用大火烧。
“没有。”苏小悦找了根牙签,话梅肉钻牙缝里了。“我爸买个衣服都要像三姑六婆走三家看四家,买树苗要花这么多钱指不定要看好几天……”
“可我听说,县里把所有的树苗经营商……就是卖树苗的人都聚中在一块,让大家在一个地方就可以挑选到全部要用的树苗,所以,也不存在东看看西看看的吧……”水开了,姜晨把火关小,改小火炖煮,又挑了些青菜,洗洗切切。
“啊?!那个我不知道。”苏小悦站起来,举起手喂了一个话梅到姜晨的嘴里,姜晨被酸的挤眉弄眼的,他高兴的没眼裂嘴,“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家又没地……”
“随便问问。”姜晨用舌头把话梅顶到左边,“去掐点葱回来,豆角也弄些,做个凉菜。”
“好。”苏小悦屁颠屁颠去了。他最喜欢凉拌的豆角了,里面整两个朝天椒圈。
牛肉炖了50分钟,姜晨倒了土豆进去,又半个小时后放了些盐就出锅了。苏小悦喜滋滋的从另一个电饭锅里挖了大米饭在三个人的碗里——因为农忙请人干活,所以家里有两口电饭祸,“牛肉炖土豆就要吃大米饭才好。”
“我去看我爸吃药没。”姜晨舀了一碗小米粥,加小盘的炒青菜,和一些泡菜回了家一趟,药和开水依旧在那文丝未动,姜晨放下粥,叫了叫,没有得到回应。
“药也没吃,叫他也不应……”姜晨端着碗叹气。
“他该不会是怕吃药吧。怕苦。”苏小悦轻笑,不过一抬头,他发现自家老爸一脸面无表情,姜晨可怜兮兮的唉声叹气,他正色道:“姜叔究竟得什么病了,发高烧?咳嗽?上吐下泄?”
“不知道……根本不理人,拿温度计给他,他还骂你。”姜晨又叹了一口气。
“有力气骂人应该没事。估计就是小感冒。”苏小悦对自家空间水很有信心,“盖着被子正好,出了汗,啥事都没有了。是吧爸爸?”您以前生病就是这样,啥药也没吃,出出汗,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嗯嗯。”苏佑胡乱的点头,整个脸都埋在了碗中,米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爸,多吃点菜,这是哥哥做的,你尝尝?”苏小悦舀了一勺子牛肉到他的碗里,期待:“好不好吃?”
“好吃。”苏佑大口大口的刨饭,吃的很香的样子。
“那当然了。”苏小悦一副与有荣焉的得意样,姿态摆的高高,舀了牛肉到姜晨的碗里,“奖励你。”
“……”姜晨的思维有一瞬间的停顿,看着苏小悦跟猫一个高傲,得意到尾巴都翘起来的样子,他也有些明明了姜澈的感受,如果有一天生活中失去了这个人,人生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刺眼的阳光,绿的发亮的盆栽,起伏的水床,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模糊的画面,苏佑看不清床上翻云覆雨的两个人,突然画面一转……浑浊的水中,一个不足十岁的男孩在水中艰难的向上游着,但是脚抽筋的痛,身上没有力气,眼看他就要绝望的沉入水底,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得救了!苏佑正要松口气,画面又是一转……黑暗中白色的车身,车身转动的灯光,还有叫个不停的声音,来来去去穿着白色衣服脸上蒙着口罩的人,被担架抬上车,以及那纯白色中夹杂的被风吹起的黑发……
“不要!”苏佑猛得从床上坐起,神情惊惧,汗水打湿了他的全身,闷热的夏夜连风都是闷闷的热热的,开了灯,闹钟上指着三点。
苏佑起身用冷水冲了个澡,换了衣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