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不确定了。
从濯缨阁出来,李晚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猛地在风雪里止住步子。
碧莲差点儿撞上主子的后背,举着青绸伞,忙道,“姑娘,怎么了?”
李晚烟烦躁的皱着眉,“碧莲,你有没有觉得傅嘉鱼有些变了?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难道江氏的事……被她知道了?啊!我得去告诉母亲,让她早做准备才是,不然在二哥哥的冠礼上闹出乱子来就不好了。”
碧莲眼睛一转,今日情形,她也觉得有些不对。
可自家姑娘是什么身份,姨娘身份低贱,是从外头买进来的,不是主母自己人。
她若在主母面前嚼舌根子,得罪了这位傅姑娘,日后可真别想要嫁妆了。
她急忙拉住自家姑娘,“主母夫人一心一意在二公子和大姑娘身上,何曾真正关心过姑娘你?傅姑娘只是心情不好,才对姑娘说了些重话,若姑娘此时去主母面前说道,倒是真的要与傅姑娘断绝姐妹之情了,到那时,姑娘丰厚的嫁妆从哪儿来?主母夫人总不会……像对大姑娘似的对姑娘你。”
李晚烟脸色难看起来。
“更何况。”碧莲又道,“那傅姑娘是最好哄骗的人,回头姑娘做了点心送过来,她必定会高高兴兴的与姑娘重修旧好,姑娘再说几句好话,那嫁妆不就手到擒来了么?”
李晚烟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眼底精光一闪,唇角轻勾,“你说的也是,傅嘉鱼这种蠢货,活该被二哥哥骗得团团转。依我看呐,等那外室入了府,她迟早要被那外室压上一头,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真是活该。”
碧莲笑道,“那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事儿了,姑娘只等着嫁人就是。”
一想起夫家的名望,李晚烟脸上重新拾起笑容,小心翼翼将那丝绢收进袖子里,“我小娘那不争气的东西,这么多年,真是半点儿嫁妆也没有替我攒下,哪有她那样做小娘的,全然不在意自己女儿未来的前程。好说歹说,我未来夫君也是太仆寺卿家的三公子顾野,我一个庶女,能攀上这样好的亲事,她们怎能不将我的事放在心上。不管怎么样,我的嫁妆不能少得太难看。刚刚傅昭昭那箱子里有一套点翠凤形翡翠钗,我瞧着倒是极为欢喜。”
碧莲上前搀扶着李晚烟往前走,笑说,“过几日,她与咱们二公子谈婚论嫁,心情一好,姑娘寻个时机去找她要来便是。”
李晚烟冷哼一声,“嗯。”
等她利用完傅嘉鱼,就等着看她被江氏欺负的笑话,到那时,心里头才是真的痛快呢。
……
濯缨阁内。
疏星有几分担心,“姑娘,你就不怕她去宋夫人面前嚼舌根么?”
傅嘉鱼坐在月落身侧,与她一同整理清单,闻言笑道,“无妨,她不敢去说。她只是个庶女,还要仰仗宋氏,若她去告状,到时我们主仆三人矢口否认不知情,宋氏只会反过来厌烦她多管闲事。”
月落接过话茬,“更何况,她还指望咱们姑娘的嫁妆,不可能当真得罪了我们姑娘,在宋氏面前与姑娘彻底撕破脸面。”
傅嘉鱼微微一笑,“是这个道理。”
疏星眨眨眼,姑娘往日看着呆呆的,如今怎的忽然变得机灵了不少?
李晚烟这种清高自傲的势利小人,终于被姑娘看出真面目了!
她就差喜极而涕,也赶忙加入月落的整理。
一个下午,三人竟整理出了四五个大箱子,整整齐齐的摞在屋子里,就这些,还不算这么多年花费在国公府里的。
傅嘉鱼一阵失神,清淡眸光缓缓扫过这些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