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鹤见稚久还是个孩子开始。”
小少年眨眨眼睛,期待道:“是传说中的侧写吗?”
“差不多?”太宰治抓抓头,“你这个人很好看穿,与其说是侧写不如说就是简单的叙述吧。”
“呜哇,过分!”
“没办法,谁让鹤见君短暂的前半生居然是个纯真至极的好人呢。”太宰治伸出手指头,说一个收回一根。
“曾经的鹤见稚久君,帮助别人的时候从来不收回报,最多问问身边的东西是什么颜色。”
“养过仙人掌,因为好奇想要看见颜色,闻一闻的时候还把自己鼻子上扎了几根刺。”
“对待同伴很温柔,有时候会施舍昂贵的食物和水分给快要饿死的流浪儿,是羊里面最有亲和力的孩子。”
“唔姆,我好像记得一点,七八岁时候的事……是柚杏告诉你的吧?”鹤见稚久摸摸下巴,像对方说的不是他一样加入讨论。
“是白濑,他记得更全。”太宰回了一句,又继续讲,“然后呢曾经的鹤见稚久君也很聪明,学习能力很强,在自学的进度比教学还快之后,由羊供读跳级考上了大学……没记错是东大?鹤见君真厉害。”
“客气客气,不过现在已经把学过的全忘干净了。”鹤见稚久诶嘿一下蒙混过关。
“事情的转折生了鹤见稚久君应召加入了军队,是个理想幼稚到入队申请里写着要帮助别人在美好的世界里生活的大善人。”太宰一击掌,牢牢的吸引鹤见稚久的注意力,鸢色的眸子紧紧地看着灰少年的面部表情。
“加入军队第一年就成为特种部队猎犬甲分队成员,半年后在前辈的推荐和保证下接任乙分队队长,而一年后,也就是加入军队的第二年,你的队员全部身亡。”
气氛安静下来,凝滞得让人难以呼吸,但太宰治好像没觉一样,还在讲。
“你和上级生了争执,几乎是包括内务省和异能特务课在内所有有资格调动猎犬的高层你都找过,但是他们没有给你回信,你的请求被拒绝了。”
“一年后你大闹猎犬基地,期待被审判哪怕是上军事法庭,但他们还是拒绝,并且压下你的所有罪责因为你是国家的资产,唯一一个接受异能技师全部改造而且活下来的成品,和其他的不一样,你不需要每月维修,只需要短暂的休憩和进食就能无穷无尽的战斗。”
鹤见稚久没有反驳,只是在听。
“然后你失踪了,没有人找到你的踪迹,直到三个月前你袭击联合国会议高层,杀死十七人之后逃走,因为身上掌握的情报太多,加上鹤见稚久这个名字本身就有着仅次于英雄福地樱痴的代表性,所以你没有被明面上通缉。”
“一个月前,‘壳’于欧洲特战力局分部失窃,我猜你是因为忙于逃脱猎犬的追杀才把它扔在了standard岛上,后面想到岛屿会靠近横滨利用这个果然是灵光一现吧?”
“昂,差不多是的。”鹤见稚久抬起眼眸,颜色淡到不知道是瞳仁太寡淡还是反射出来的世界太怪异。
“……”太宰治的呼吸滞了一下,“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鹤见君。”
太宰治问,“你填写的入队理由,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为什么对世间世人充满绝望的鹤见稚久,选择了去‘改变’。
是物极必反吧,太宰想。
“我的世界里没有颜色,太宰君。”鹤见稚久扯起一个笑容,“正因为我看不见颜色,所以我才想要其他能看见颜色的人能够看见更好更多的色彩。”
“所以你加入了军队?”
“是的,我加入了猎犬。”鹤见稚久闭上眼睛,“福地前辈引荐我加入甲分队之后,我在尽力的帮助每一个任务里的普通人,尽力不伤害每一个不是敌人的人。”
“可是我错了,我现我好天真像是个愚蠢到极致的金鱼。”鹤见稚久眼眶湿润,少年咬着牙根从胸腔出泣音,“他们都死了。佑介、幸太郎、裕二、光代。因为不能言说的交易,死在了我都找不到尸骨的地方,连和他们有关的东西都被烧干净了,衣冠冢都不能立。”
“为什么呢?”他说,“因为不能留下证据他们是因为见不得人的事情死的,所以一定要死得彻底,连同身为军人的荣誉一起,只剩下我、只剩下我。”
“谁都好,但没有人能够站出来。什么我是受害者,什么我所说的话都是受到了刺激,因为年纪小所以不被重视,所以成为战争的好用棋子。”
鹤见稚久直视着太宰治深不见底的鸢色瞳孔,“我失踪的实际时间其实是两个月,你知道药物麻醉吧?在那两个月期间我从来没有清醒过,对他们来说我不是人类,是战争的工具。”
太宰治知道那个时间,那是战争结束后几年里一段政治换代的紧绷期,军国主义一直尝试再一次掀起战争,但后来失败了,鹤见稚久可能就是掺和进了这些事里面。
“不过后来我跑出来了。”鹤见稚久语气又轻松起来,“就开始思考怎么报复他们,想到了,虽然可能不完美,但总要执行实施出来的,然后就这样了。”
“果然是这样……”太宰治迅从鹤见稚久的话里得出了结论,“横滨曾经有过租界,也有很多国家设立在这里的军阀,如果这些军阀和横滨一起被夷为平地,恐怕就是联合国也没有办法把这件事压下去,必然会连同你的事情一起暴露在世人的眼光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