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寡妇死后第五天,小六子依旧没有来问涂白苹娘亲安在,每日乖巧读书、认字、练武。
梧桐院,朗朗读书声。
“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王摩诘。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小六子读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开始游离。
下完课,涂白苹将小六子喊走。
“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小六子摇摇头。
“课上为何走神?”
小六子低着头不说话。
涂白苹目光落在小六子头上的旋上,才现小六子偷偷在胸口系了一根麻绳,藏在外衣下面,透过胸口盘扣的缝隙露了出来。
涂白苹心口泛酸,原来他什么都明白,只是不说不问不闹。
“霄乐,过来。”涂白苹向小六子招招手。
小六子上前几步。
涂白苹一把将其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小六子头上,温柔地问:“霄乐,以后和苹姐姐过吧。”
小六子自那日跑来同涂白苹说要交换起,就时时把自己当成大人,不愿再腻着涂白苹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现在被涂白苹一抱,这几日的坚强瞬间崩溃,紧紧地贴着涂白苹的身体。
“苹姐姐……”一开口,眼泪夺眶而出。
涂白苹轻拍着小六子的背,一下,一下,又一下。
就这样,小六子在涂白苹的怀里睡着了。
涂白苹猜想这几日这小孩肯定没睡个好觉,也不叫醒小六子,想把小六子抱到床上去,也不知道是胳膊还没痊愈还是小六子太重了,没抱得动。
正巧崔八在门口经过。
涂白苹轻声喊住崔八,指了指小六子。
崔八明白涂白苹的意思,单手抱起了小六子。
“就让他在我这睡一会吧。”
于是崔八将小六子放在涂白苹屋内的小几上。
涂白苹又取来被子给小六子盖好,然后与崔八将房门关好。
崔八来找涂白苹本是有事要汇报。
“小姐,您交代的事已经办好了。”
“好的,辛苦你了,明天吧,我带小六子去。”
崔八抿抿唇,试探性地问:“小六子以后……?”
崔八在这三个小孩里,最疼的是小宝,因为他年纪最小,嘴最甜。最认可的是虎子,虎子吃得苦,从不喊疼喊累。小六子和虎子同岁,却也经常同小宝一样撒娇,心也细,自己和崔四磕着碰着了都是他送药来,久而久之,对小六子也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