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里巷,依旧是灰蒙蒙又烟火味十足。
涂府的马车一到巷口,就引来众多人的注目,这个月涂府的马车已经来了好几次了,每次来都有好戏看。
仁里巷的人生性八卦,恨不得搬起板凳,嗑着瓜子,坐等看戏。
这次涂府马车后面跟随的仆从格外的多,更引人注目。
众人看到涂白苹从涂府的马车里出来时,一时有些惊讶,看来涂府是打算重新认下这个女儿了。
又看到从马车上下来另外一个眉目如画,身姿俊秀的公子,大家忍不住议论起来。
涂灵均随涂白苹进了一个小院,涂灵均打量着这处简陋的居所,在心里心疼了涂白苹好一会儿。
“灵均哥,你随便找个地歇歇脚先,我几日没回,缸子里的水都臭了,没法给你斟茶了。”
“不碍事,我不渴,二丫头你这三个月为何要搬到这地方来住?秋水别苑是你母亲的产业,即使是叔父把你赶出涂家,怎不住那边?”
“我不想我母亲生前住过的地方被污染了。”涂白苹提起自己的母亲,眼神有些落寞。
涂灵均心下明了,不再多嘴。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涂灵均只看到一个黑影从自己眼前穿过,然后就现涂白苹跟前站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苹姐姐,我都想死你了,这几天你去哪了?”小六子抱着涂白苹不撒手。
“姐姐回自己家去了呀。”涂白苹一边揉着小六子的头一边说道。
“那姐姐以后都要住自己家了吗?以后不当我夫子了吗?”小六子说着说着泪水就在眼里打转。
涂白苹拉着小六子坐到自己常坐的凳子上,蹲下身,看着小六子的眼睛道:“以后姐姐不住这了……”
话还没说完,小六子两行热泪直流。
涂白苹掏出手绢,轻轻地替小六子揩干眼泪,伸出三只手指认真地说:“但是!姐姐依旧是小六子的夫子,姐姐可以每日来这给小六子教课。”
小六子仰起头,开心道:“真的吗?我每日都能见到苹姐姐吗?”
“是的!”涂白苹非常诚恳地点点头。
小六子开心地围着涂白苹打转转。
这一幕落在涂灵均眼里,心里满满的。
涂白苹把活计分配好,对涂灵均道:“街坊邻居一场,我去告个别。”
涂灵均点点头。
涂白苹先拉着小六子的手去了小六子家。
今日散集早,李寡妇卖完猪肉,正在家洗衣服。
李寡妇抬头看到涂白苹,放下手里的活,在围裙上把手擦干。
“不住了?”
“嗯,换个地。”
“也好,这个地本就鱼龙混杂,你个大姑娘家住这不像话。”
说到这,李寡妇脸上有些歉意,涂府最近生的事李寡妇都知道,因为每日都要给涂府送猪肉,和涂府的厨娘很熟,在厨娘那听了不少嘴,知道涂家二小姐是被冤枉的。
“对不住,之前是我妇人之见,分不清事实……”
李寡妇的话被打断。
“李姐,不怪你,亲人骨肉尚如此,何况雾里看花的外人呢?”
一声“李姐”叫得李寡妇湿了眼眶,自己在仁里巷住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把自己当个女的看,只当自己是杀猪的,是泼皮无赖,是破落户。
“霄乐,来,给夫子磕个头。”李寡妇招呼小六子。
母子俩扎扎实实给涂白苹磕了个头,过去的皆为云烟。
涂白苹将二人扶起,脸上带着亲切,“原来小六子唤霄乐,真是个好名字,取得好。”
李寡妇嘿嘿的笑了两声,“亡夫请村里的举人起的。”
涂白苹夸赞道:“凌晨向鹄冲霄,乐哉何所忧。”
“我不懂这些,夫子以后还唤他小六子吧,顺口,好记。”
涂白苹噗嗤一声笑出了来,李寡妇也跟着笑成一团。
涂白苹和小六子约好明日教学时间,从李寡妇家告辞,去了元大家。
本来想碰碰运气,一去,元大果不在家,只有元大瘫痪在床的老婆在家。
涂白苹留下一封信,让元大老婆转交给元大便离开了。
又假模假样去了任意几家,送了些果子蜜饯,才折回去找涂灵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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