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路門口的小攤車早已占好了位置,學生們一窩蜂湧出來,生意也就來了。南佳經過這些擺放在馬路牙子旁的小攤車,意味著家裡燒烤攤已經出來了。
她家燒烤攤位置在一中后街,比起這邊只在上下學才會過來的小攤車,她家每年要給一筆占地攤位費,街道管理處的人用白漆劃分各家攤位位置。四四方方框柱每家唯一的經濟來源。
南佳趕到時,林思瓊正從三輪車上搬一摞紅色塑料凳:「媽,我不是和你說過這些重東西你等我過來搬就行了。」
常年待在油煙之地,林思瓊皮膚色澤偏黃,臉上總是油汪汪的,戴著口罩不知疲倦忙碌,看南佳過來,眉眼彎彎:「你怎麼過來了?我能忙得過來,你這幾天晚上熬夜看書,好不容易今天考試結束了,回去睡會兒。」
南佳接過塑料凳,一個一個往上提分放在四人桌旁,沒有環視周圍,習慣性問一句:「爸沒過來?」
林思瓊遞凳子的手微停,搖頭沒說話。
提及這人,母女倆心知肚明,他不會過來。自打燒烤攤擺攤以來,他沒有出現過一次。別家攤子總會有男人忙忙碌碌的身影,只有林思瓊永遠是「單打獨鬥」。起初挨得近的幾家大姐們趁休息時還會問林思瓊你男人怎麼沒來之類的話,林思瓊說他在外地打工,大家也沒再多問。
南佳不懂林思瓊這樣回復的原因,是因為不想被人知道自己丈夫整日在外遊手好閒,去賭場的時間比家裡還勤。後來她才知道打從一開始林思瓊就在為她考慮。不讓她來燒烤店幫忙是不想讓同學看見她有這樣的家庭,不想讓別人知道徐與的存在更是為她著想,試想有這樣一位整日泡在賭場的父親,同學會在背後怎樣議論和笑話?
隨著時間的流逝,出校門的學生們結伴而行來到后街,這裡是學生們購物天堂,吃喝玩樂應有盡有,更重要的是物美價廉。
林思瓊在給燒烤架上炭,南佳站在冷藏櫃旁擺放提前弄好的烤串,按照對應的標牌放好。這個點吃烤串的人還是少數,大多時候她們家生意都在天快黑時66續續湧進不少人,這會兒正好把東西準備好。
關智斌站在街口揮手:「你們真慢,再遲點哥今晚不請了。」
「你當我們插翅膀飛過來?」俞飛避開前方過來的一行人,等人從身旁走過,食指意有所指,「瞧見沒?人擠人想走快都不行。」
關智斌原以為北野會反感來人多的地方,意外的是他很從容,似乎不是第一次來這兒:「阿野,這地兒沒意見吧?」
北野突然眯了下眼睛:「有意見你是能請我去高檔店?」
關智斌習慣了北野說反話懟人,上去攬住他肩膀,有模有樣同他介紹后街「歷史」,背在身後的手朝俞飛揮了揮示意跟上。
介紹完后街,關智斌順嘴說起今天考場上的事情:「話說今天那女生是個人物,能把黃鋒說得啞口無言,這就算了,還當場玩了一把推理遊戲,你認識人家不?」
北野肩一動脫離他的手,再平淡不過的語氣:「你覺得我需要去認識她?」
俞飛樂出聲,勾住關智斌脖子往下壓:「我說你小子能不能別逮到異性就認識,據我所知人家成績排名可不低。」
北野腳步放緩,揉揉睡了近一下午發酸的脖子:「你知道還挺多。」
關智斌卯足了勁擺脫俞飛轄制,因大力臉上紅了一圈,不忘調侃:「還好意思說我只關注異性,你自己不也是?」
俞飛特無語賞了他大白眼:「您二位每次經過校門前公告欄停三秒也不至於不認識人家。」
「你這話說得就冤枉人了,」關智斌信誓旦旦為自己找回臉面,「我當時還過去看分班名單,我怎麼就沒去了?」
「你高低往右邊再去點不至於問我這句。」俞飛不賣關子了,「人家入校成績排名前五,要不是學期剛開始,她也不至於和咱們分在一個考場。」
關智斌對準俞飛胸口捶過去:「嘿,怎麼說話呢!和我們分在同一考場怎麼了?哥幾個也沒那麼差好吧?」
北野對嘴皮子逞能的事不感興,放任俞飛和關智斌爭個沒完,繼續往前走。每經過一處,擺在路兩旁的小攤吆喝聲不斷,做生意的人總是不願錯過每一位潛在顧客。
「阿野你走這麼快做什麼,我和俞飛還以為你嫌人多準備回去了。」關智斌環視四周,「后街燒烤攤挺多的,就是不知道哪家口味好,俞飛你之前有聽誰推薦過哪家不?」
「沒,學期開始最近都當乖乖生按時回家,誰有時間出來吃燒烤。」俞飛看烏泱泱全是人的后街,乾脆擺爛,「這個點我估計燒烤攤還沒出攤,一會兒看哪家乾淨坐哪家。」
「誰說沒出攤。」北野下巴微抬,「那家。」
關智斌順著他所指打量過去:「我去,你眼神挺好使啊,咱們就去那家。」
等走近後,俞飛無意間瞥見冷藏櫃旁彎腰忙碌的背影,身上穿的衣服有點眼熟,快一步把關智斌拽過來,小聲問:「這女生是不是今天考場那位?」
關智斌上下打量:「靠!冤家路窄。」
俞飛想問北野還要不要在這家吃,他人已經朝桌椅區去了,無奈拍關智斌肩:「走不成了,他過去了。」
林思瓊克正清理東西,瞧見有客人來,輕聲喚:「佳佳,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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