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苏楚儿脸上洋溢着僵硬的笑容,这些女眷不过是随意跟她打个招呼,就上赶着去拍陈青瑶马屁了。
苏楚儿悄悄抬眸瞥了一眼陈青瑶,陈青瑶也刚好朝她这边看来,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苏楚儿的目光又移向了身旁的宁煜琰,宁煜琰津津有味的欣赏着眼前的舞蹈,她垂下眼皮转移了目光。
“娘娘,不如我们去赏赏花吧。”狨湖知道她此时的处境尴尬,便在一旁小声提议道。
苏楚儿抬头,扫了一眼众人,对着宁煜琰说道:“皇上,臣妾的裙角脏了,臣妾更衣就来。”
宁煜琰看也不看她一下,轻轻‘嗯’了声,苏楚儿见状表情稍稍有些落寞,她默默起身,朝着远处的假山石池边走去,那儿人少,山石耸立,比较隐蔽些。
池边的草地上百花盛开,朵朵鲜花在阳光下竞相绽放,形成一片绚丽多彩的花海,花朵的颜色各异,红的,白的,黄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香气弥漫在空中,让人感受到春天的气息。
“你们都先回去吧,本宫想一个人待一会。”
“这……娘娘不如奴婢在这陪您。”连云不太放心她一个人。
苏楚儿摇头:“无妨,本宫胸闷在这透透气,一会儿就回去。”
“是。”
她站在假山石边,安静的欣赏着眼前的花海,面庞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就像春日的暖阳一般,微风轻轻拂来,带起她的衣摆轻轻飘动,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样。
她闭上双眼,回忆起昨夜的梦境,梦里面被杀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她会梦到宁煜琰杀人,为什么会觉得心疼,还有那个红衣男子,究竟是谁……
而此刻的陈青瑶正抬眸注视着远处苏楚儿背影,她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身后的心腹阿玉刚好走上前来:“娘娘,该喝安胎药了。”
陈青瑶朝着宁煜琰莞尔一笑,说道:“皇上,臣妾该去喝安胎药了。”
宁煜琰关心的看向她,语气温和:“块去吧。”
陈青瑶缓缓起身,迈着步子慢慢退去园中的小殿,阿玉端来安胎药,她一口喝下后,摸着小腹露出阴笑,儿啊,娘能不能坐上皇后的位置就靠你了。
出了小殿后,趁人不注意,顺着绿树成荫的小路上朝苏楚儿的方向走去。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听到陈青瑶温婉的声音,苏楚儿睁开眼转过身,扯着笑容:“快起吧,你怎么不在宴席上反倒来这了?”
“臣妾一直不见娘娘回去,服完安胎药后特地来此处寻娘娘回去。”她淡淡说道。
苏楚儿抬头望了眼天空,刚刚还万里无云的蓝天,此刻暗沉了下来:“有劳你挂记了,本宫赏花入迷了,竟忘了时间。”
陈青瑶看着眼前的花海:“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臣妾也想好好赏赏美景,不知娘娘可否愿意与臣妾一同赏景呢?”
苏楚儿当然是不愿意的,她刚想找个借口离去,就听见陈青瑶低声道:“娘娘,臣妾有话跟您说。”
苏楚儿注视着她那双深深而迷人的眼眸,不解的问道:“不知淑妃有何话想与本宫说。”
陈青瑶瞥了一眼身后的阿玉,阿玉识趣的退了下去。
四下无人,两人并肩站着不言不语的看着眼前缤纷的花朵,半晌,陈青瑶幽幽开口:“娘娘,臣妾真是又羡慕您又可怜您。”
苏楚儿微微一愣:“不知淑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青瑶轻轻一笑,回忆起那些令人悲伤且窒息的往事,缓缓开口:“娘娘还记得家人的模样吗?”
“本宫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苏楚儿老老实实的回答她的问题。
陈青瑶侧过头,朝她哭出明媚又温婉的笑容,随即冷下脸去:“娘娘不记得,可臣妾记得,九岁那年,臣妾家破人亡,只有臣妾一人苟活于世,臣妾四处流浪,娘娘你知道那种滋味吗?无论到哪都吃不饱穿不暖,被当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她说着说着,眼里泛起泪花,“那样的日子臣妾整整过了两年,真是好苦啊……后来幸得义父收养,否则臣妾就要饿死街头了,打从被义父收养起,臣妾就在心里誓,一定要手刃仇人,为家人报仇。”
苏楚儿听着她越来越冷的语气,背后微微一凉,目光也愈迷茫,义父?收养?不是说她孤身一人四处漂泊吗?这个陈青瑶究竟什么来头?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苏楚儿不敢想下去了,开始紧张起来,实在不想再与她一同待下去了,扯了扯嘴角:“淑妃跟本宫说这些干嘛,本宫没有心思听你说这些,时间也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她正准备转身就走,陈青瑶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的手腕,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容,但目光越来越冷,她只轻微用力,就捏得苏楚儿眉头一紧,吃痛的‘嘶’了一声,苏楚儿有些许惊讶,平日里温婉清秀的她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她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着苏楚儿:“你当真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苏楚儿睁大眼睛,不明白为何陈青瑶会突然这样问她,她忘记什么,或是记得什么,与她何干?微风拂起她的丝,她紧蹙眉头:“你这话是何意?”
“呵!”陈青瑶冷笑一声,又叹了口气,冷冷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同情“臣妾真是羡慕娘娘,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的身世,不记得自己的父母如何死去的,可臣妾又可怜娘娘,可怜娘娘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要整日与杀父仇人待在一起。”
此话一出,苏楚儿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震惊不已,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反手紧紧捏住陈青瑶的手,质问道:“什么意思!”
陈青瑶面无表情,微微倾身,在她耳畔轻轻道:“娘娘不必多想,很快您就会知道一切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