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就见李扬全领着几名女药医小跑进来。
“见过王上……”
“别说那么多,快来看看王后是怎么回事。”宁煜琰慌打断女药医的话。
女药医放下手中的药箱,凑近前去,苏楚儿正痛苦的哀嚎着,双腿间不断流着鲜红的血,女药医慌给她把起了脉。
狨湖提醒了一句:“不是中毒。”
女药医把着脉,的确不是中毒,她摸了摸肚子问:“今日娘娘可吃了些什么?”
连云回想着她今日的吃食:“娘娘近来胃口大,一天要吃许多东西,都是不重样的,今日,今日傍晚时,娘娘吃了许多饼,娘娘说很好吃,一连吃了两盘。”
“那饼还可有?”宁煜琰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态。
“有,小厨房里还有一盘,奴婢这就去拿来。”连云踉跄着跑出去。
“疼……好疼……”苏楚儿疼得直冒汗,嗓音早已沙哑,眼角流出了泪滴。
女药医见状从药箱里拿出银针,照着穴位一针一针扎下去。
连云端来饼,狨湖上前拿过,仔细闻了闻,又咬了一小口,皱着眉吐了出来。
“王上,这饼里加了十足的马齿苋,这东西寒凉,孕妇是万万不能食用的。”
听狨湖这么一说,他眼里闪烁着怒火,额头上青筋暴起,气愤的吼道:“这饼是谁做的!”
从没见过宁煜琰过如此大火,宫女们把头低了又低,连云忙跪下,解释着:“这饼是奴婢做的,可奴婢绝没有放过这东西!”
宁煜琰虽然愤怒,但依旧保持着一丝理智,连云毕竟是她的陪嫁丫头,苏楚儿曾说过连云和碧桃自小服侍她多年,忠心耿耿。
“狨湖,去查,是谁下的,若抓到凶手,给孤五马分尸!”
“是。”
银针扎完,苏楚儿还是痛苦不堪,鲜血也一直流着,她清楚的感知着肚子里的孩子正在往腹下滑落,嘴唇被她咬破,紧紧攥住被子,双眸闪烁着泪光,浑身颤抖,汗珠不停的落下,意识渐渐模糊。
“楚儿!”
“娘娘!”
苏楚儿晕了过去,宁煜琰和众人异口同声的喊着她。
“还请王上先出去。”女药医知道情况不好了,把宁煜琰请了出去。
碧桃和连云担心得早已哭了起来,不断的呼唤着苏楚儿,宫女们端着热水进进出出。
两名女药医开好药方让连云赶紧去熬,刚才把脉的女药医扳开她的双腿,另外一名女药医用尽力气将她肚子往下揉着。
“不成啊,娘娘这胎过大了,不好流下来啊,再这样下去,怕是娘娘要经不住了!”使了那么大的劲,还是不见胎儿肉体流出,女药医慌了起来,赶紧跑出去禀报。
“孤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都要给孤保住王后!”他站在门外,双手握拳,每秒的等待都觉得无比漫长,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一炷香的时间,总算是熬好了汤药,连云急忙端进去。
可苏楚儿昏迷不醒,根本服不下汤药,碧桃心急如焚,直接坐到床榻上,将她的上半身靠住自己,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腮,嘴巴微微张开,连云赶忙将手里的汤药灌了进去。
一个时辰后,女药医双手沾满鲜血走了出来。
“王上,胎儿保不住了,娘娘……”
“她怎么样了?”女药医话未说完,宁煜琰就慌问道。
“娘娘已无大碍,只需好好调养身子,来日还会有孕。”
听罢,宁煜琰甩袖走了进去。
殿内一股血腥味,苏楚儿闭着双眼还昏在榻上,面色苍白无比。
宁煜琰握着她的手,心里仿佛被刺深深扎了一下,他又失去了这个孩子,明明他那么想留下这个孩子,就如同当年想留下与涟漪的孩子一样,可还是离他而去。
“你们都下去。”他语气冷漠。
众人退下后,他轻抚着她的脸蛋,眼眶不知不觉中红起来。
两日,苏楚儿整整昏迷了两日才醒过来。
她睁开双眼时,只见宁煜琰在身边守着他。
“王上……”
“你醒了,药医!药医!”见她终于醒了过来,宁煜琰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直守在门外的药医走了进来。
女药医给她把着脉,苏楚儿下意识摸了摸腹部,隆起的小腹已经平坦了下去。
她眼中泛起泪花,伤心的哭出了声:“王上,妾的孩子……”
宁煜琰不忍直视,低下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她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滑落下来,双手掩面,痛哭起来,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回荡在殿内。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明明前几日他还动了,明明都为他做了好多小衣服……他只在肚子里待了四个多月就这样走了……
再次经历这种场面,宁煜琰心里不是滋味,眉头紧锁,心疼的搂住她虚弱的身子:“楚儿,对不起,是孤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这句话对苏楚儿说也对自己说更是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