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因为“漏水”的事情处理妥当,心情很好,吃了不少名厨们精心烹制的“柠汁腌鱼生”,和他开怀畅饮,热烈交谈。
因为点了些共享的下酒的小点心,又加上餐厅里人声鼎沸的,他们坐得很近。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另一个人就把耳朵送过去。她的鼻息里一直充满着他身上那点淡淡的须后水味道,还有他嘴里的一点淡淡的威士忌。
…
他的简讯里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问候,并顺便告诉她,过两周他会再来多伦多出差,问她愿不愿意到时一起吃顿饭。
他帮了她那么大的忙,说不愿意就是忘恩负义。可是说愿意,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坦然自若地面对他。万一将来再被先勇知道了,那可真是什么都挽不回了。
进退维谷间,她又给先勇写了封邮件,当然不会告诉他先武又要来,还想和她再见面的事,而是问了他两句千篇一律的话:最近好吗?是时候要重建对话了吧?
他依旧没有回音。她根本没指望他有回音。
她心底清楚,这封邮件是为了应付自己收到先武简讯后的一种奇怪的心虚。她思来想去,决定先不回他的简讯,等晚上和陈飒商量一下再说——在小蝶回来之前。
那一阵紧似一阵的雨
大家系好安全带,因为我要开车了!!
正文:
令兰珍没想到的是,这一晚,两位房客兼室友都没着家,陪伴她的是外面哗啦哗啦下了大半夜的雨,还偶有雷鸣。
直到次日上午,天才放晴。
快中午的时候,小蝶进了家门,正在打扫客厅的兰珍关了吸尘器,问:“昨晚你是去你姑妈家了吗?”不然她还能去哪儿?
小蝶一愣,边换拖鞋,边将错就错道:“哦,对,我姑叫我去她家吃晚饭的,后来不是下雨了吗?她就没让我回来。”
“哦。”兰珍重新打开了吸尘器。
别看兰珍最年长,其实心思最单纯,最好骗,说什么她都会信。小蝶早看出来了。
其实她是去路亚家过夜的。就是这个雨夜,她对他彻底开放了“门禁”,一切都是计划之外,又水到渠成的。
一周前,路亚就打算这个星期五晚上,带她去体验一回汽车电影院,就是那种观众开着自己的车进入一个大停车场,坐在他车上欣赏电影。这种露天影院的形式兴起于二战后的美国,在今天的北美和欧洲一些国家的年轻人中依然很受欢迎。
看不看露天汽车电影她根本无所谓,只要和他在一起,怎么样都是开心的。
谁知道傍晚时分下起了倾盆大雨,他去诊所接上她以后,提议:“要不我们点个披萨,去我家看电影吧?”
她略略一犹疑,便同意了,在满车温馨浪漫的柠檬香薰里。
他们相识相恋也有日子了,火候差不多了,该来的就来呗。
大约是阴雨天的缘故,天黑得特别早。
他们停好车,拿一条大毯子裹住披萨盒,然后攥着彼此的手,冒雨跑进后院,钻进他的地下小窝,虽是短短一路,身上还是被疾雨打得精湿,好在披萨还是干脆利落的。
他们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嘻嘻哈哈地笑开了。
他去找了自己的t恤和系带短裤给她换上,又让她去卫生间拿吹风机吹干湿发。
他自己也换了件干净t恤,然后预热烤箱,要把有些不那么热的披萨再烤一下。
过了一会儿,吹风机的“轰轰”声停止了,小蝶也从卫生间出来了。他过于宽大的t恤松松散散地笼住她娇小的身子,多余的下摆全塞进了那条系带短裤里,从腰那儿扎紧,把她的身子箍成了一个坡度和缓的沙漏。
他当然不会知道,她为了这个造型在卫生间的镜子前转了半天。他只是猛然发现,她人虽然娇小,可是并不干瘦,也生得肌体丰盈的。她脸上的一点化妆品已经被雨水冲洗得差不多了,头发随意又蓬松地堆在面庞两侧,整个人像刚洗完澡一样,散发出慵懒而不设防的气息。
他很有内容地看了她一会儿,话里有话地说:“你今天特别美。”
小蝶嫣然一笑,眼睛水水的,心里柔柔的。
他们相拥着在沙发上看了会儿flix(欧美线上影视平台),消灭了一盒披萨,然后他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重新搂着她的时候,满嘴漱口水还是牙膏的香气。
小蝶闻到了,惊讶地笑道:“你刷牙了?”
“不是,是漱口水。”
“这么注重牙龈健康?吃完饭就漱口?”
“不是,因为我要亲你。”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吻就如同窗外的疾雨一般,在她的眼皮、脸颊、脖子上野蛮地扫荡,他的嘴唇还有意无意地在她胸骨上布满毛细血管的部位蹭个不休。
她闭上了眼,浑身像着了火一样。正是欲罢不能的时候,屋外响起了一声炸雷,她听见他附在她耳边的一点哀求:“外面都这样了,今晚别走了,好吗?”热气呼在她耳朵里,她整个人一阵痉挛,然后含糊地“嗯”了一声。
他的手更加大胆地在她身上游走起来。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此处省略500字)
神魂颠倒间,她依然听得见电视屏幕上没放完的电影,还有窗外那一阵紧似一阵的雨。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她晨读英文养成的生物钟就把她唤醒了,夏末的天依然亮得早,外头的街区仍是一片静寂。
她瞅瞅旁边枕头上那张熟睡的脸,心里马上柔柔的,于是又在他均匀的呼吸中努力重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