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性子耿直,心里想什么便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没有。”婉月别过脸去,抛下两个字,“我只想为宁远报仇,只想帮他完成辅助明主的心愿。至于其他,再也没有了。”
“哼,”御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师妹,你既然愿意自欺欺人,我也无话可说。”他摆了摆袖子,便独自回房了。
这里,只剩下婉月一个人。
这里的摆设仍然和司马晋所在之时没有改变,他留下的书籍、衣物婉月一直放着,不曾动过,那是她拼命想要挽留下的回忆。
可是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静静地问一问自己的心,是不是在自欺欺人?
她的唇上仿佛还留下了昨日那一吻的余温,柔柔地抚上,眼前似乎就出现了睿王那蛮横霸道却又无比柔情的脸庞。
记起他一时情不自禁下说的那番话来,他的失控,他的温柔,原来都是因为,他是那么的在乎她……
外面好像是飘雪了,透过窗子望去,几片小小洁白的雪花,迎风飞舞,煞是美丽,一伸手,那冰冷却又融化在了温热的掌中。
婉月站在门口,倚着阑干,怔怔地出神,一片又一片的雪花,落下了,又融成了水。
原来,不论怎样的冰冷,总有能温暖融化它的东西。
“婉月……”一声低唤在她耳畔响起,扭头望去,那个临雪而立的峻峭男人正坠着一汪神情,凝望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是谁在撩拨谁的心弦~~~
29
29、心事
“一条江,两条江,东边平江有神龙;神龙搁在滩岸西,再借西风扶摇上;
神龙吐水淹大地,黄口小儿赤脚跳;跳到洛江无处寻,唯有奈何桥上见。”
十天后,这首童谣便传遍了涟州城的大街小巷,常有几个成群结队的孩童会拍着手吟唱。
黄胜的耳中自然也会听到。
谋士仲由将童谣释给黄胜听:“平江有神龙,唱的就是平江侯孙翼,说他借着西风扶摇上,意思不就是靠镇西军重整旗鼓?黄口小儿赤脚跳,这黄暗指将军,至于最后一句唯有奈何桥上见,说得怕是——”
“哼,”黄胜猛的一拍桌子,“这童谣是谁传出来的?”
“在下派人去查过,没有头绪,好像是一夜之间,涟州城便都唱开了。将军,孙翼与您本就地位相当,他如今败军归降,只怕并非真心。”
黄胜双眼一暗,整张脸便似布了乌云一般。
外面有人来报:“将军,平江侯来了。”
孙翼此次前来找黄胜,本来是商议关于他的旧部归属问题。当日归降,孙翼手下一起带来的嫡系共有二十多万,但这几日,黄胜将他们从平江东线六城中调离出来,分散到了自己的各城中,令孙翼甚为不满。
不过一进来,孙翼便觉气氛不对,黄胜的脸色阴郁低沉,屋子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一般。
“平江侯有事?”黄胜听起来语气不善。
原本孙翼还窝着一肚子的火,可这时倒也不敢发作,行了个礼,说:“将军,我来找你是想和你商议我手下那些军士的调配之事。”
“你手下?”黄胜冷冷开口,两道寒冰似的目光射到了孙翼脸上,“平江侯难道忘了,在这里谁是主,谁是客?当日你走投无路,几乎要被唐渊逼死,是我收留了你们。如今平江六城已经是我的,而不是你的;那些将士也是我的,不是你的,我愿意怎么调配,就怎么调配!”
“你……”孙翼一口气噎在喉中,想要发作,却被身边随行的诸葛徽一把拉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孙翼只能咽下这口气,他也是硬硬地说:“既然将军这么说,就当在下没有来过这一趟,告辞了!”
回到府中,孙翼顿时怒不可遏,挥刀便斩向院中树木,一阵落叶萧萧而下。
“侯爷……”诸葛徽想要劝慰,却被孙翼止住。
“好个黄胜,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他愤愤不平,“我们再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侯爷息怒,今日黄胜给我们下马威,想来是听了近日市井街巷中的一些流言蜚语。”
“这种谣言,他居然也信!诸葛徽,你替我秘密召集各城的都尉、参将,我倒要看看到底这个目中无人的黄胜还能在这里嚣张多久!”
天气渐渐冷了,这几日绵绵的小雪一直不断。
睿王每日都会去看一看萱玉,但大多数的时间便一直在书房或是营中处理军务。
这一日,好不容易见了日头,云枝便陪着萱玉出去走走,还没走多久,她便觉得有些口渴,让云枝去沏壶茶过来。
西苑这边人不多,也挺安静,萱玉慢慢逛着,一边等着云枝。
突然她的嘴被人从背后捂了起来,她想要挣扎,却已经被那人拖到了西苑的一间屋中。
这里是从前睿王母亲居住的地方,平常很少有人来。
萱玉一回头,一阵猛浪一般的热吻便朝她涌了过来,带着急促的气息,挑动着她舌尖最柔软的部位。他的胡渣刺在了她柔软的脸上,硌得一阵阵的疼。
她一惊,用力将他推开。
唐淇便站在她的面前,痴痴望着。
“你怎么来了?”萱玉定了定心神,朝他问道。
睿王早就让他回怀越守城去了,没有命令不能随便回来。唐淇身上未着将衣,只穿着普通的淡黄袍子,看起来风尘仆仆,满面尘土。
“我是偷偷回来的。”
萱玉一惊,失声道:“你是疯了!如果王爷知道,他会对你军法处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