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这是去哪儿,还没吃饭呢。
吱呀一声推开门,我愣住了。陈妈和胡管家全在院子里站着。
两个人看到我冲出来,似乎早有准备。陈妈立刻张开了手臂,拦在我前面。“王妃别去。”她那动作像极了我养的鸡妈妈。
胡管家也在一旁连连向我拱手,“王妃不要一时义气。去不得啊!”
看样子他们早有准备。
“你们知道我要去哪里?”我弹出了眼珠子。
“王妃心里想些什么,我等怎能不知。得请王妃少安毋躁,一时冲动做出来的事,难免日后后悔。”胡管家说话一板一眼的。弄得我也不得不头一回正眼打量这个大胡子。
“我后悔什么?我要说后悔,我现在就很后悔。你们自己有鬼,才整日里怀疑别人弄鬼。若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让我去看!”
“王妃,别孩子气了。我早说过,不让你知道,自然有不让你知道的道理。”秦妈在身后说,“这事,王妃知道了,只怕对大家都不好。王妃何苦给自己找不自在。”
“什么不自在?”
“什么不自在!?王爷的事,我们王府里多少年了都不敢提及。你一个才来的、身世不明的冒牌王妃惹怒王爷还有好!?你自己想想!”陈妈的语气就分明是气势凶凶的威胁了。
“我想过了,不就是下一个梅妃吗”我笑。
“王妃!”秦妈他们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我知道我触到他们痛点了。
我推开陈妈。陈妈被我的气势吓得不知所措。可又不知该不该真的拦我。
正乱成一团的时候。
“让她去!”闷闷的声音从院门那里响起。
女人
风起长安 女人
“让她去!”闷闷的声音从院门那里响起。
大家都怔了,我愤愤的瞪着他。秦妈先叫了出来:“王爷!”
他站在院门外,戴了银的面具,给人的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冰冷。他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两只大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没有露出来。
我恨恨瞪他,他也回看我。最终还是他先错开了眼珠,眼神先是若有若无的向我胸口一溜,又迅速逃开,垂向地面。我直直向他走去,走到离他很近的地方,站住。
他挪开的身子,自己贴到了门边,让出了路。
我气鼓鼓的从他身边一掠而过,向后山方向跑去。
这是个晴朗奠气,那个小院在阳光下显得非常恬静。院子的泥墙上,一大片开得蓬蓬勃勃的凌霄花探正出头来,引得彩蝶蜜蜂在其间翩翩飞舞。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场景,和我想解开的黑暗与秘密如此的难以协调。我甚至有些疑心,那天我眼花了,陈妈走进的不是这个院子。
我突然有些胆怯,站在小院紧闭着的门前踌躇。院子里似乎很安静,但里面肯定有人住着。我不安地回头,他远远的站在小径边没有跟过来。几位管家则在更远的地方,翘首观望着。
我下了决心,去拍眼前的小木门。
拍了几下,里面有人应了一声,又等了一小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和里面的人都愣住了。
且不说这个人有一种我似曾相识的感觉,更重要的是:她很年轻!
自我到王府以来,所有的人都在告诉我王府没有年轻女人,连望舒那天也说王府没有年轻女人。可,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年龄绝对不会超过30岁,分明就是个年轻女人!
当然,她不是美女,应该说只是相貌平平,而且,我离她太近,还能看到她迎着阳光的脸上,有一块不太显眼的疤痕。但她皮肤白晰,身材合中,脸上也没什么皱纹。难道她们都在骗我?
对方显然认识我,因为她有些怯生生的叫了一声:“王妃”。
“能进去吗?”我问。
她迟疑地向我身后的方向望去。我没回头,知道她在看什么,他在等那位的表态。
估计是得到了首肯。她把门大大的敞开了。我迈进了这个在我心中一直有些神秘的小院子。
院子不大,但却在每个角落都种上了花,正是初夏时节,花开得正盛,小院里花团锦簇,生机盎然。我凝神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女人,她已折了身子,在我前面引路,穿了普通的蓝布衣裙的背影看起来有些佝偻,走路的动作也有点迟缓。穿过院里花畦间曲折的小径,她努力快走几步,抢到房门边,替我打起了纱帘。
她的小屋很简朴,和整个宁王府的氛围十分合拍。只见堂屋的地板上,铺了好大一张竹蕈,好多大大小小针线簸箩,和让人眼花缭乱的丝线之类女红用具摆得到处都是。而我那件流霞般的宫装此时就非常抢眼的放在竹蕈之上。
“明天就能弄好了,”她爬上去收拾那些东西,“弄好了下次王妃进宫时就可以穿了。王妃不介意的话就坐在竹蕈上吧,我这里平日没人来……”
我已经在竹蕈上坐下了,随手抓过那件宫装。这细密的针脚,繁丽的绣纹,原来全出自她之手!“我记得你,”我说,“前几次来给我量衣服,试衣服的都是你。你从不开口,也从不抬头。”
她在我对面站着,依然佝偻着身体,淡漠的点点头。“怕惊了王妃。”
“你多大年纪?”我问。
她似乎有些茫然,好一会儿才说:“二十四了。”
我笑了,她比王爷只大着4岁。怎么就不算年轻女人了?
“宫中出来的?”我问,看她叉手而立规规矩矩的样子,就知道她受过严格的训练。
她瑟缩了,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叫什么名字?”
“豆香。”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