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如此,就不该筹谋这一场……
“我怎么不知道呢,舅舅?”李行驭手扶在腰带上看着他:“我又不傻。就算我看不到证据,察觉不到你们在做什么,我也有感觉。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舅舅对我有恩情,我对舅舅也是有感情的。
但是你和我离心离德了,我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舅舅,我没想过我们会变成这样,但好像除了你死,也没有别的解决方法了。”
成王败寇
韩瑞亭闭了闭眼睛:“罢了。
成王败寇,我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事到如今,我只有一桩事情求你,希望你能答应。”
他看了看一旁的儿子。
韩润庚也看了看他。
“能不能答应要看什么事。舅舅不妨说来听听。”李行驭老神在在地望着他。
赵连娍往李行驭身边靠了靠,她会和他一起面对。
“这件事情在你来说易如反掌。”韩瑞亭道:“就看你到底愿不愿意了。
事到如今,我也同你说个实话,这其中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主办的。
你表哥并未参与其中,他因为和你有多年的情谊,一直劝我弃暗投明,但是我一意孤行,才落到今天的地步。
我只想你放过你表哥,其他的,我管不了了。”
“父亲……”韩润庚皱起眉头,往他跟前走了一步:“倘若父亲和所有的家人都不在了,我又如何能苟活?”
到了这个时候,父亲唯一记挂的人是他,他岂会不感动。
“舅舅的请求我可以答应。”李行驭扫了一眼眼前的父子二人:“毕竟,我了解表哥的人品。”
韩润庚品行极好,韩瑞亭所说的话他是相信的。这么多年,韩润庚对他没有变过。
而且,他也没有打算对韩润庚动手。
韩瑞亭就算是不求他,他也会放过韩润庚的。
韩润庚闻言朝着李行驭道:“成稷,父亲只是一时糊涂,并未酿成大错。
可否饶他一命?我必然叫他在府中颐养天年,绝不踏出府门半步。”
李行驭没有说话,眼神落在韩瑞亭脸上。
他能从一个险些死在嘉元帝手里的幼童,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自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韩瑞亭已经动了对他下杀手的心思,他又怎么可能轻饶韩瑞亭?
“你别求了,为父只要你活着,咱们家后继有人,我也就放心了。”韩瑞亭一脸沧桑:“这件事情,终究是我对不住他,他要我抵命也是天经地义。”
他说着闭上眼睛,落下两滴泪来,韩润庚看着心中更是不忍。
他朝着李行驭跪了下来:“我求你了,我可以拿我所有的东西给你换,你可以流放我们,远走他乡,此生绝不回帝京,只求你饶了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