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觉得李行驭会在这种事情上发疯。
思量间,鼻间嗅到一股腥腥的味道,打断了她的思绪,不像鱼那样腥,但也不太好闻,淡淡的但是挥之不去,难以形容,她之前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
马鞭呼啸了一下,马儿忽然发足狂奔起来。
赵连娍头顶撞得生疼,脚下努力勾了勾,将身子往外挪了挪。
她发现一桩事,除了前面的马蹄声,周围没有其他的声音。
那些人没有跟着?
如果跟着,周围应该也有马蹄声,就算他们身手好,不用骑马,那至少也该有点动静。
但什么都没有。
她挣扎了半晌,才坐起身,努力想解开被缚在身后的双手,奈何那绳绑的极富技巧,任她如何想方设法,都脱不开手。
她累得出了一身汗,坐在那处喘息,忽然想起从前朱曜仪当做趣谈告诉她的一桩事,说若有极为隐蔽的地方,不能告知于人,却又要送东西过去,便会放马儿回来,让马儿拉了东西去。
老马识途,总能将东西带到该带到的地方,又不会泄露秘密。
这么算来,扬州城居然还有秘密?李行驭将她作饵,是为了找到这个秘密?
她联想到那股不同寻常的气味,忽然明白过来,是那个白玉瓶散发的味道。
李行驭应当有法子顺着气味找过来。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她在这里挣脱逃跑了,坏了李行驭的事,李行驭那个疯子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黑暗中,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耳边隐约传来人声,离得远,纷纷杂杂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赵连娍躺着一动不动。
“人怎么是昏着的?上面不是叮嘱要好生对待吗?”
有人拉了赵连娍手臂一把。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们弄的,先带过去。”
“松开绳子,别给绑出毛病了……”
赵连娍看不到来了几个人,但知道他们相信自己晕了。
知道他们暂时不会伤害她,她心安了不少。
趁着几个人七手八脚拉她下马车时,她手悄悄摸在了腰间的白玉瓶上,将盖子拨开,侧过去倒了倒,便松开了。
她不知道瓶子里到底有没有装东西,但如果有,如此做应当能让李行驭尽快找到这里。
“头儿,城里送来的。”
“怎么把人带到这里来了?”那个被叫做“头儿”的人嗓门不小:“还不快带出去?”
“头儿,关哪?”
“带到那边去!远一点!”
赵连娍看不见,被他们拖着,似乎是走的山路,跌跌撞撞的走了好一阵子,才被丢下。
随后是门关上的声音。
赵连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等了好一会儿,周围还是静悄悄的。
她这才试探着动了动,等了片刻之后,才扯开了蒙着眼睛的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