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慈眼中一黯,拿了个盘子转了个身,不动声色地道:“他没有碰上,所以只我一个人回来了。现在他手头有点事情。”
明云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自己小心。上次明月师兄撇下那小蹄子带你走了,她还怀恨在心。这个人看着修为又低,是废柴一个,可她的心眼可歹毒得很。”
“嗯,我知道。”明慈漫不经心的道。
明云道:“明章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闻言,明慈豁然转身,惊讶地道:“什么?”
许多打下手的记名弟子都纳闷地看着这两位师叔祖。但明慈也顾不得了。
明云按住她的肩膀,转了个身避开那些人的视线,低声道:“那天,明章就是她支来的。本想取了你的元阴毁了你的修为,让你无法再嫁明月。可明章不见了,你也安然无恙,所以她猜到了个大概。”
顿时明慈心中五味杂陈。白淑柔,你就那么喜欢明月么?还是你本性如此?
明云道:“此事我只能提点你至此。你切记,留下三分心眼,不能以为她修为低,便能轻视她。”
明慈心下感激,低声道:“师姐,大恩不言谢。”
大约白淑柔,也猜到明云和此事脱不得干系。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明云修为不低,是她母亲的得意弟子,而且属她大姐最得力的手下之一。她动明云不得,但明云也正是敏感的时期。此时她会冒着险来提点一二,已属难得。
何况她来得正是时候。以往,明慈还真没有把白淑柔那小蹄子放在眼里。未曾想她的心思竟然这样深。看来日后真的要多留意才是。
忙了一圈,结丹大典终于结束了。人潮蜂拥而至。明慈顿时忙得恨不得脚也当手用。
一位眼生的师姐过来转了一圈,和明云说了几句话,看明慈的眼神就有些睥睨。但她心中正暗自惊讶,她竟就已经筑基中期了。
明慈知道她是白淑柔一党的,也懒得理她,自去忙活了。
所幸这群人不像外人所想的一样野蛮,反而非常爽朗,正是明慈喜欢的性子。明慈遇上几个闻人家的小姐,都是云海阁弟子,几个人也算有旧,聊得非常开心。
正是人声鼎沸晕头转向的时候,突然有个女弟子过来叫了一声:“师叔。”
明慈回过头,道:“嗯?”
那女弟子道:“明月师伯要来敬客了。师叔,师伯请你先去相见。”
明慈叹了一声,先把杯子放下了,道:“哦。”
跟着那女弟子七拐八拐,拐到这偏厅的小阁房里,这里也没有人。明慈一见里面七抹黑的就心中一凛,百般不情愿进去。
明月的声音隐隐传来:“小慈,来。”
竟真是他。
她半是松一口气,又似乎更加顾虑。半晌,她终是犹豫,踏出了那一步。不过是一步路,她就感觉有人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了进去,她撞进一个怀抱里,首先闻到淡淡的酒气。
明慈一惊,道:“师兄,别。”
明月的手按在她腰上,此时竟是很绅士地退开了,低声笑道:“小慈,师兄结丹了,这就娶了你。”
明慈惊道:“师兄”
眼看明月趁着醉意很有些想法,明慈忙着按住他的手不让他乱来,可是避不开他的脑袋。黑暗中,她只觉出一个温润的吻落在了她脖子上。
明月觉出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未料她竟然这样敏感,心下一暖。果然那些流言都是做不得数的,小慈还是冰清无暇。
当下,他脑子里的酷热也下去一些,轻轻地搂着她,打算与她温存一番。
明慈有点脚软,又不敢挣扎,只好咬牙忍了下来,颤声道:“师兄,别这样。你还要出去敬客。”
明月道:“嗯。”
明慈道:“师兄,不如我们说说话罢。你别这样,你先放开我。”
明月笑道:“好,那就说说话。”
果然他松开了一些,也不再急着对她怎么样了,在黑暗中松松地搂着她,轻声道:“小慈,你别怕。”
明慈故意想灭了他的兴致,遂道:“淑柔师姐呢?”
明月厌烦地道:“小慈,莫要提她。你也不用怕她,她今生都无法结丹,活不过多久的。到时候我会扶你为正,你随我平定山门,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
明慈心中一凛。活不了多久?真巧啊,他身边的每个女人,哪个不是活不了多久的。譬如白淑柔,譬如她自己。她们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助他平定山门,把一生都供奉给他供他驱使。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明月竟然开始絮絮叨叨地吐露心声:“好好的一场下山历练,就因她体弱而拖拖沓沓,莫说历练,她连凡人之苦也吃不了。这样的人,若非……”
突然外面传来打翻什么东西的声音,两个人都一个激灵。明月把她放开了。
明慈低声道:“师兄,你先出去罢。今日是你的结丹大典呢。”
明月伸了手,手指在她面上轻轻碰了一下,只觉得触手滑腻,顿时神魂一荡,借着酒意笑道:“小慈,你等着,今夜师兄去找你。”
顿时明慈炸毛。
不多时,明月出去了。明慈等了一会儿,趁人不注意也溜了出去,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明月正在人群中敬酒,他头戴黑鳞冠,似乎比他往日带的那个还要高一些,身穿一层烫金边的黑色长袍,那是金丹期真人的服饰,更衬得他整个人器宇轩昂,仪表不凡。
明慈只看了一眼,就背过身偷偷溜走。明月望着她的背影直笑,直到身边有人叫了他一声,跟他说着话,才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但此时明慈只觉得火烧了屁股一般刻不容缓。
今夜?等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