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湛,慈妹妹。”
明湛带着明慈上前去,道:“裕。”
明慈道:“闻人。”
闻人裕笑道:“大姑已经备下家宴等着你们了。嗯,听说你带了妹子来,都好奇得不得了。你们快跟我来。”
他又道:“慈妹妹,你今天真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明慈觉得他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毕竟数月来朝夕相伴,她对他的印象也很是不错。现在感觉他的目光清澈了不少,似乎回到家了,他就变得坦荡了不少,不用像在野外一样常有防备。于是她也有了心情跟他开玩笑,道:“难道我昨天就不好看么?”
闻人裕未料到她会这样开口,随即大笑,眉眼间尽是风情,道:“对,你昨天没有今天好看。”
明慈道:“你也……蛮不错的。长得挺标致。”
“……”
明湛嘿嘿笑了一声,揶揄地看着他。
说着话,便迎入了大厅。
里面已经叽叽喳喳坐了一群女人,看起来倒并没有明慈所想的一样,极具传奇色彩。倒像是一群大户人家的锦衣内眷,正闲适地闲聊喝茶。
闻人大姑就是坐在最中间的那个女子,相貌在一群女子里不算起眼,甚至连闻人裕也不如。但闻人家似乎盛产美人,尤其是那些做姑娘头打扮的女孩子,各个都是美人。闻人大姑的面容很柔和,是个圆月一般的圆盘脸,眉眼倒是微微上挑,有点像闻人裕,顾盼生辉。
她竟是已经结成金丹。难怪可以把这个家族挑起来。毕竟这些世家中,实力才是说话的倚仗。闻人家虽然男丁都跑得只剩下一个,但毕竟有金丹家主,又颇有几分能耐。要在四大家族中挺直腰板,也不是不能的。
明慈一进屋,就敏感地注意到她留意了自己一眼,但视线并未多做停留,因此并不显得突兀。
闻人裕领着他们进屋,笑道:“大姑。这是湛的妹妹,叫明慈。”
闻人大姑应了一声,笑道:“果见是个美人。”
顿时引来一片莺莺燕燕的笑声。
明慈微微一笑,并不在意,而是和明湛一起落落大方地见过礼数,跟着明湛叫:“大姑。”
闻人大姑喜道:“好!就是这个性子!和你哥一模一样!你们几个,都学着点,娇滴滴的只能坐在家里摆摆阵绣绣花。”
末座的一个身着黄衣的女孩子笑嘻嘻地瞄了明湛一眼,道:“大姑,我们知道啦!也没见你以往怎么夸过我们,现在见了湛哥哥,和妹妹,倒是满嘴夸个不停。”
明慈低头闷笑,捅了明湛一下。
闲聊了几句,闻人大姑先站了起来,道:“走罢,别尽顾着说话,饿着了客人。我们明湛可是最禁不得饿的。”
遂去了偏厅,入了席。闻人家的女眷们似乎也没什么矜持的规矩,入了席照样叽叽喳喳的聊天。闻人大姑的脾性似乎比较温柔,虽然年纪看着不过三十出头,但已经很有长辈风范,容忍着家里的后辈各个叽叽喳喳嘻嘻哈哈。
明慈被安排到闻人大姑身边坐,之后是闻人裕,再然后是明湛,明湛那边坐着刚刚说话的那黄衣姑娘,名叫闻人珠儿,是闻人家的小姐,和闻人裕是表兄妹。很明显,那姑娘一看到明湛,含情脉脉秋波阵阵,不在话下,此时也缠着明湛不断地问他们这次出行历练的事情。
明湛偶尔搭理她两句,伸长了手绕过闻人裕不避讳地给明慈夹菜。闻人裕也给明慈夹菜,眉飞色舞地说着这一趟旅程。
说到杀群雀,斩黑蛟时,连闻人大姑都敛了容,凝眉细听,后笑道:“这一趟实在是惊险,也好在湛胆大,帮衬着裕儿了。明慈姑娘是第一次下山历练?”
明慈笑道:“是第一次。”
闻人珠儿道:“呀,那你的胆子真大,要是我见了黑蛟朝我扑来,吓都要吓死了。”
明慈觉得这姑娘不错,还满单纯的,虽然跟明湛有点不匹配,感觉不大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但她还是笑道:“我当时也怕啊,怎么不怕。若不是李玄把我拉开,我可能就被压成肉饼了。”
闻人裕笑道:“多亏了你驯养的那只大蛭,耗了那蛟的心头血,不然,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呢。”
明慈谦道:“那不是的,若不是有你的阵法,我们也不敢托大。”
闻人裕道:“话不是这样说,若是当时不是有你挡了一挡,那蛟就直朝我扑来了,那阵法可也就碎了。”
谦让了半天,闻人裕正绞尽脑汁怎么再夸她。结果未料她想了想,道:“也是,看来我的作用还是满大的。”
“……”
顿时众女笑成一团。
明湛笑道:“你就不能好好谦虚一次,谦虚到底?”
明慈道:“他非要追着我夸,我就让他一次呗。何况他说的是实话嘛。”
闻人大姑笑道:“也难怪你能和那几个孩子都合得来,原来竟是这样一个性子。”
闻人裕道:“那不是,她可是湛的心尖宝,一路上我也没能跟她多说上几句话。大姑,你别看湛这样,他可是个标准的妹奴,为了妹子可是什么都干的。”
闻人大姑笑道:“哦,湛是铮铮铁汉也有绕指柔肠。这样的汉子最顾家。慈丫啊,不知道日后谁有福气,能做你的大嫂。”
说着,她的目光就在自家后辈身上扫了过去,面带笑容。
明慈笑道:“应该说不知道谁倒霉了要做我嫂子。我哥这人最不顾家了,成天山里来水里去,到处乱跑。脾气也不好,动不动就生气。若说有什么好的,大约就是人品和血性吧。”
这话明骂实夸,让人听了实在是舒服。闻人大姑暗暗想,这姑娘看着爽朗,却是个聪明的,恐怕也有她的脾气。裕儿看似殷勤,却到底待她同别的女子不一样,恐怕还是顾忌着明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