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慈把月胧拿出来给木伯看,道:“师父,慈不会炼器,但得了这个东西,师父可有什么眉目?”
木伯看了一眼,竟就认出那是月胧,不禁长叹一声,道:“月胧啊月胧!”
明慈惊道:“莫非师父认识那对夫妻不成。”
木伯似乎陷入回忆,有些沉痛,道:“认得的……他们,男的叫司空烈,女的叫拓拔月胧。月胧本是番邦郡主,和阿烈……是私奔至中原,偏安一隅。他们二人,毕生的梦想,就是铸出绝世神兵。”
“……绝世神兵?”
木伯道:“吾与他们亦是好友。可惜,这一刀一剑,终究是未成。连烈日,都还是半个剑胚。”
“咦?”
木伯望着他们,面色有些复杂,道:“既然是被你们得了,说明也是一种机缘。烈临死之前,曾将他们铸造烈日月胧双剑的手札给了吾。现吾将此物交托与你们。”
明慈顿时变了脸,道:“这个我不要!哥,你拿着。”
“……”
明慈扒拉着手指,道:“从明天开始,我要练心法,练剑,还要练飞……我不管我不管,我没时间,哥,你来学炼器!”
明湛抬手要揍,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只好自己接过那小札,塞进戒指里。
烈日为姜二所送,火气十分大。据木伯说,也是刚开窍的剑胚。若要完全成形,恐怕真会是一件神兵。
月胧和烈日一样沦落到市井,如今这二剑又再重逢,便时不时会发出一声蜂鸣。尤其是靠近的时候,烈日蜂鸣不止,月胧轻颤个不停。
明慈手里拿着这两一刀一剑,把玩了一会儿,慢慢地眼眶就有点发红。
木伯和明湛在一边说着话,突然,木伯回过头,道:“慈丫,你们什么时候下山?”
明慈愣了愣,红着眼眶看着他们。
明湛皱着眉头,道:“木伯,不是早说过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妹才筑基,我根本不能带她回北荒。”
明慈道:“北荒?”
木伯看了她一眼,道:“吾早就告诫过你们,在你筑基中期时就要下山。罢,慈丫,你若是还听师父的话,便早日下山。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明湛皱着眉头道:“木伯,这是湛自己的主意,跟妹没有关系。她年纪还小,也轮不到她拿主意。”
明慈低声道:“可筑基中期时……哥好像还在清风崖面壁呢。那个时候想走也走不了啊。”
木伯摇摇头,叹道:“罢,你们年轻人,就自己拿主意罢。”
明湛火气未消,但还不至于失礼,说了赔罪的话。明慈还呆呆的,手里握着那一刀一剑。
明湛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叹气。当时若是要走,早就走了。但偏偏明慈还在闭关冲击筑基。木伯说话一向是有分量的,也是有道理的。可是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等明慈出关再找机会。
告别了木伯,两个人的心情都有点沉重,披着一身月光,满目心事。
半晌,明湛突然道:“妹,你信命么?”
明慈愣了愣,道:“说不上信不信……但我们既是修行之人,那自然是有天道命数一说,不然古往今来这么多大术士,他们修的又都是什么呢?”
明湛道:“或许我做了件与你口中所言的命数背道而驰的事情。”
明慈笑道:“你是说你筑基中期的时候没有带我下山?得了,就这么一件小事。师父是术士,可他不是命数。我们的路当然要自己来走。何况我们要修行成仙,不就是逆天而行么?”
明湛想了想,道:“是了。哥不怕逆天。”
一个人当然逍遥自在,恐怕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偏偏拖了一个小拖油瓶。但幸好志趣相投,少有分歧。
第二日大中午,明慈御着仙鸢飞行归来,这样的天气里竟出了满头大汗。她是一大早出发,卯足了劲头拼命飞,才在中午飞够了三千里,赶了回来。
清月峰上站着的一男一女,只觉得空中有一道五彩剑光,折射着白茫的雪光,在天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虹彩。
白淑柔情不自禁地道:“好漂亮的飞剑!”
明月看了一眼,认出是明慈,不禁皱眉,祭出自己的飞剑雪歌,纵身跃上云霄,果然见那口飞剑上立着一个修长苗条的身影。
明慈停在了他面前,额头出汗,一张脸红扑扑的:“师兄。”
明月看了她一会儿,又看了看她的飞剑,道:“这飞剑不错,哪来的?”
她道:“这是仙鸢,是我……二师兄去山下历练时得来,送给慈的。”
顿时明月就变得面色莫测,似乎有些不愉,半晌,道:“罢了,你去吧。别总是贪玩,门内也有不少事情,你年纪渐长,该懂得了。”
这门内之事,她确实懂得不多。其中一件就是,弟子筑基以后,师父会赠下品色不错的飞剑或其他武器。既然清月真君不在,那自然是由明月准备。
明月落去地上,明慈见他和白家老二在一块儿,忙御剑兜了个圈儿,避开了。
白淑柔忙上前去,道:“刚刚那是明慈师妹?那飞剑是师兄送给她的筑基之礼?”
明月淡道:“是她。不过飞剑不是我送的,是她自己得来的。”
白淑柔目中露出向往,轻声细语地道:“那是什么飞剑,这样漂亮。她的运气还真好。”
明月看了她一眼,淡道:“那叫仙鸢。”
果然,白淑柔惦记上了仙鸢。也许她纯粹只是羡慕,回去对着那群师兄师弟念叨了一阵子。顿时,又有人找上门来。
那天明慈又提前了半个小时返程,落地收了剑,便在院子里练习木伯给的剑谱。那剑法名唤《无名》,以剑气伤敌,共有九层。明慈尚在第一层上苦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