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日安静的抱膝坐在床上,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只是每过几个时辰,就会极认真的问身边的宫女:“琉光死了没?”
宫女往往被她问得脸色发青,又不敢走开,只好默然的跪在地下。
她便一笑:“看来还没死。”
直到一月以后,琉光才过来看她,整个人瘦了一圈。
她看见琉光就从床上跳下来,欲冲过去。两边的侍卫忙架住了她,她犹自奋力的挣扎着:“你怎么不死?他都死了你怎么不死?!”
琉光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姑姑,我怎会死,我还要陪着姑姑,天长地久。”
千羽怒骂道:“你这个变态,你该下十八层地狱!”
挣得面红耳赤,胸口一阵翻涌,竟然吐了出来。
琉光神色一变,对身后道:“太医!”
琉光的身体并未好彻底,太医本来就随侍在身边。
一听宣召,马上走了进来。千羽挣扎着,侍卫强行压住她一只手给太医诊脉。
太医把住脉,略沉吟了一会,看向琉光,面带难色。
琉光凝住脸:“照实说罢。”
太医伏倒在地:“公主已有身孕月余。”
千羽愣住,安静的不再挣扎。
琉光脸色发青,咬牙一字一顿道:“去——熬碗堕胎药来!”
千羽立在原地,等震撼过去以后,她在想,是不是该保住这个孩子,如果要保住他,势必要向琉光屈服,不但自己下半生痛苦,他长大后,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身份?如果拿掉他,白迟意的血脉就真的断了,在这世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毕竟也是自己的亲骨肉,还没来这世上看过一眼……
心里两相为难间,堕胎药已经熬好了,太医端上来,琉光接过。端在她面前,斜挑着嘴角,恶意的看着她:“姑姑,方才我一听到你有了他的种,就想堕了他,不过,如果你愿意同我好好在一起,等他出生了,我就会把他当作我和你的孩子,除了登上皇位不行,会让他尽享一切皇子的尊荣,我会宠他胜过任何一个孩子——你要不要做这笔交易?”
千羽看向他,轻轻一挣,侍卫松开了她的手。
她伸手接过那碗药,手在不停的抖着。
死了或许会比较好,不用受那么多痛苦。但是能来这世上走一趟,才是圆满的吧?
终于她一松手。药碗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琉光脸上的笑容扩大,一甩袖子:“都给我出去!”
宫人鱼贯而出,关上了门。
琉光上前几步横抱起她,放在了床上。
手指一挑就解开了她的腰带,她闭上眼睛,感觉身上微凉,一张微凉的唇吻了上来,伸出湿热的舌尖一处处舔吮着,指尖探入了她下身隐密处轻轻逗弄,他终是急不可耐,很快的分开她的腿,侵入进来。千羽偏过头,眼角流下一滴泪,琉光却满足的叹了一声:“姑姑,我好想要你。”
御花园里春色明媚,一群入宫候选的秀女好奇的打量着四处的美景,一面叽叽喳喳的互相套交情,纵然心里都是恨不得把对方给踩下去,现在却是姐姐妹妹的亲热成一团。
突然远处走来一位盛装丽人,顾盼间几分妩媚又有几分威仪,她身边一位穿得颇华贵的宫女快了几步走上前来,斜睨着眼睛,傲声道:“见了皇贵妃也不行礼,竟然还敢在宫内大声喧哗!简直不知死活,那个宫的?”
一群秀女都知道皇贵妃身份高贵,吓得忙伏倒在地,领头一位年长的秀女柔声道:“奴婢等是掖庭的候选秀女,初入宫中不懂规矩,求皇贵妃娘娘恕罪。”
那宫女仍然气势逼人:“哼,说句不懂规矩就行了么?那还怎么记得住规矩?娘娘,依我看,要杖责才行。”她远远的看见这群秀女中,有几个是这届秀女里拔尖的,心底里打算,把这群秀女捉错打了,省得她们在后日的选秀场上出现,皇上也能少纳几个妃嫔,她家娘娘的威胁便少几分,过后这群没选中的秀女,自然是要被遣出宫的。
皇贵妃怎么能不懂她这番心思,略微沉吟,便想同意。
一群秀女吓得混身发抖,哭出声来,那年长些的秀女急声道:“娘娘,奴婢等真的知错了,求娘娘饶了奴婢等人。”
那宫女喝了一声:“还敢狡辩,有错便要受罚!”
却听得转角处有个声音道:“好个嚣张的丫头。”
随着淡漠的声音走出来一个暗青素色宫装的女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头青丝用两根明珠簪挽起,左手上一只宽木镯,并未有更多的装饰,反而是身后的两位宫女,一位穿蓝色绸衫,一位穿红色绸衫,身上的装饰比她更多一些。
开始那位嚣张的宫女见了她,吓得赶紧行了跪礼:“奴婢叩见千羽大长公主,公主千岁。”
千羽身后的蓝香红烟,却只同皇贵妃行了个屈膝礼:“奴婢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
皇贵妃斜眉一挑,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平身。”又握住了千羽的手:“姑姑,今天有兴致来御花园逛么?我陪姑姑走一走。”
千羽淡然一笑,并不让那宫女起来,只看着她:“这丫头,是叫罗禄么?”
罗禄忙道:“奴婢是叫罗禄。”
“哦……真是个嚣张的丫头,本宫同你主子说话,你倒敢接嘴了?方才远远的,我听见你主子未说一句话,就你在喊打喊杀的。”千羽说着又向皇贵妃摇了摇头:“你瞧瞧,你的好名声,就是被这些恶奴给坏了的。”
皇贵妃笑得有些勉强:“姑姑说的是,这丫头是我从娘家带来的,自小伴着我,资历老些,难免有些不守规矩。”她这话,是提醒千羽,不看僧面看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