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被提到的钟荔沁在形势尚不明朗的情况下,文力挺璨启,言明自己只是旧病复昏迷,是孟总及时替她叫了救护车,联系了家里,代缴了费用,还在她清醒后亲自来探病。她侥幸捡回一条命,心存感激,看到网上污蔑谣言,无法置之不理。其他事情她未参与不知道内情,但这件事,她一定要说清楚。
字字句句大有和自家公司打擂台的大义灭亲之感,倒是让吃瓜群众看不懂了。
但文中细节却值得人推敲。
为什么旧病复官微只字不提,还恩将仇报暗指住院与璨启有关。
为什么钟荔沁已经联系了家里却还要孟若水代缴费用。
看官们恨不得用显微镜看反复研究那几十个字,更是将舆论热潮推向了更高处。
郊外一座小洋楼的二楼房间内,早已出院的钟荔沁完文,神色淡淡的看着网络上的腥风血雨。
这些手段她屡见不鲜,来来去去就这么些套路,都看腻了。
这次晕倒醒来后,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至少,能控制住情绪波动了。以前,只要稍有一丝丝起伏就容易造成天翻地覆的结果。她一直以为是小时候压抑克制得太过起的反效果。
没想到一次彻底的不可控的疯,居然好了。几年来那种隔着玻璃看世界的憋屈感就这么消失了。情绪、感受,目光所及的真实感都是自己的。
像是得了一场病,终于痊愈了。
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似是等待着什么,随着食指落下,默默数着1、2、3……
叮铃铃……没数几下呢,手机很合时宜得开始叫唤了。
钟荔沁嘴角扯过一个嘲讽的角度。
呵,真是好猜呀。
她就该听爷爷的扔了这破玩意儿的。
刚接通电话,那边女人的声音劈头盖脸过来就是一顿骂,质问她怎么不按家里的计划行事。
惹得钟荔沁把手机拿离了耳朵好远,却依然能听到比开扬声器还大声的辱骂。
“啧。”嫌弃得皱起眉,她过去为什么连这种待遇都能忍?还觉得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
猪油蒙了……不!绝对是猪屎蒙了心!
“我在爷爷家。”
不紧不慢地吐出这一句后,那边钟太太的叫骂停住,大约过了两秒她爸的声音传来,“你说真的?”
钟荔沁白眼一翻,老东西果然在旁边装尸体。
每次都是这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从小开始跟训狗一样给她上规矩的枷锁。
“嗯,不过爷爷说了不会见你的,别抱希望了。告诉你只是让你知道,我不回去了,以后有什么事也别打电话来了。”
“你……”
没等那头着急要说什么,钟荔沁已经切断了电话。
吵死了!动不动大呼小叫的,就这样还想跻身上流社会呢。
呵!垃圾!
拉黑了所有和钟家有关的人,钟荔沁又打了电话给爷爷的律师,再次提醒对方趁早把自己的关系转出来。
以她对孟若水和焦景然的了解,这次孟氏出了事却一言不,绝对憋大招呢,若是动作慢了一定后患无穷。
反正她有爷爷撑腰,家里那个不成器的爸根本不敢阻拦。
想到他敢怒不敢言的孬样心里就痛快。
想起出院前的一天璨启的马茜来探病,她猜到了家里那群人要作妖,只是没想到还敢和孟氏正面对上。要说那群蠢货胆子一天大过一天,里头没她那个姑父怂恿打死她都不信。
若非苗老原配儿子早夭,怎么轮得到他一个私生子上位,从小就被知三当三的妈教烂了根。
德不配位,还阴险毒辣,总觉得全世界都欠他的,都该被他踩在脚下。
苗家是老牌世家,但不像孟氏,基本已经没落了,空留下个名号。而她钟家却恰恰相反,地位不高,纯纯就是靠钱砸出的新秀名头。
她这姑父挥霍着自己老爹的人脉,哄着联姻她姑姑得来的家产,一边玩着小明星,一边在钟氏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偏偏她姑姑还是个恋爱脑,就看中男人的一张脸,一言不合就回家和哥哥嫂嫂闹,她爸妈又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只能对他们夫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钟荔沁这次出院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回了爷爷家,钟氏其实是爷爷白手起家的,只是子孙没有争气的,一个个心术不正,老两口几次被气得进医院。
最后眼不见心不烦,把公司给了他们成全了一段血缘,自己在郊区买了块地,和外界断了一切联系。
本来对钟荔沁这个孙女,二老也是疼爱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孩子眼眸中的清亮消失了,不再亲近他们这对爷爷奶奶,反而对儿子儿媳非人的管教言听计从。
他们也劝过儿子,毕竟一众孙子孙女中,他们这对父母唯独对钟荔沁这个女儿管得最紧,逼得像是捡来的仇人孩子。
可他们一家三口愿打愿挨的,也没人理祖辈老东西的劝说,渐渐就无力去管了。
这一次,孩子主动过来,整个人透出的那股淡泊和决绝,与他们老两口当初出走时一模一样,便猜到了她也生了断绝关系的打算。
重重叹口气,他生的儿子啊,害人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