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舟没说话,脸色更慌张地看向了别处。
孟若水耳朵都快冒出烟来了,这个做备胎还能做到志得意满的傻子居然是她弟弟!
是上个世界的焦涂太过乖巧,这个世界才送她一个没有思考能力的讨债鬼借平衡吗?
“呵,单秋儿野心可大着呢,别说你一个白身,就是满朝文武,她都没一个看得上的。”
“姐姐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秋儿心高气傲吗?她又没有得罪你,这样编排人家也太过分了!”孟长舟声音大了许多,觉得自己今天进宫就是个错误。
他姐姐何时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孟若水耐心终于告罄,按捺住要抽人的冲动,转身坐上主位,“你怨我只传了孟若枝进宫,可她怎么说都还是爹爹的女儿,是将军府的小姐吧?她单秋儿又是什么人?我入宫当晚就遇刺受伤,此事早就传开了,你与我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可有问过一句我的身体?我头上还缠着纱布,你同样视若无睹,孟长舟,你口口声声帮着单秋儿指责我的时候,可有想过你是我亲弟弟,咱们才是一家人?你这不依不饶又穷凶极恶的模样,是要为了个外人跟我翻脸?”
孟长舟好似真的现在才注意到她头上的伤,小声问了一句,“你的伤还好吗?”
孟若水不稀罕这讨来的关心,只是替原主不值,尽量让自己用平静的语气道,“孟长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说的话你现在不信,我不逼迫你。这样,你想弄清真相我给你条明路。你可知道定王与巧蓉婚约告吹之事?”
“知道。”
孟若水深深看他一眼,既然如此,说明巧蓉推她入水的事情也是知道的,却一样没有半点表示,原主从小到大的万般维护和疼爱,真真是喂了狗。
“那你可以去打探一下,你身边有爹爹留下的人,他们除了平日里教授你武艺,想知道些消息时也可派出去。巧蓉虽是嫡女,却是个没脑子的,是谁整天怂恿她出头做蠢事?她被夺了县主封号,谁会替她嫁给定王?还有,最终获益的那人,究竟是运气好捡了漏,还是这整件事都是她步步为营,多年小心策划而来的。你可以让事实告诉你,看看你心中纯洁无暇善良大度的女子,究竟是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样子。”
孟长舟听孟若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震惊到无以复加,拼命摇头,嘴上毫不松口,“秋儿不会的!”
孟若水已经不想和他多费口舌了,真是魔怔了。
亲姐姐不信,不关心,还诸多怨怼,活脱脱的白眼狼。
待孟长舟走后,孟若水把孟婆叫了来。
“水水,你们吵架了?”她在宫外的街上查看这个世界的规则有没有正常运作,感觉到孟若水这边剧烈的情绪起伏,凝神听了几句。
孟若水气还没消,抱怨道,“我原本以为孟长舟这孩子只是熊了点,没想到居然是个是非不分、好赖不懂的混账。”
“我刚听到他帮着单家人说话呢。”
“原主出嫁前他就大闹一场,我可以理解他不喜欢裴姨娘的儿女,但在外人面前总要顾全自家的面子吧,踩着自己的庶弟庶妹去讨好别人,丢的不还是自己的脸嘛,还为了他们对我大呼小叫的。”
孟婆也颇不认同孟长舟的做法,“可不是,原主在宫里同样无依无靠,还是一心想着他,而且还是单秋儿传来孟长舟独自离都的消息后才开始计划以身犯险,指望丞相府能帮将军府保下家人性命的,可你看看他,跟个怨妇一样,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他。”
孟若水叹口气,“算了,先让他自己去查吧,我去看孟若枝。”
行至偏殿,孟若枝正端坐在客用的椅子上,见孟若水进来了才快走几步出来迎接,“大姐姐。”
“等久了?”孟若水带着她进寝室。
“没有,二哥回去了?”
“是,我本也没想他来。”
孟若枝从丫鬟怀里拿过一个小小的布包,有些羞怯地递出,“这次进宫比较匆忙,我也没来得及准备,这些是我听说大姐姐受伤后,去仁安堂配的雪肤膏,祛疤痕的,还有一些恢复元气的药材,本来还忧心怎么送进宫来呢,今日倒是巧了。”
说完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其实宫里定然都有,但是大姐姐体质较特殊,用药需要斟酌,我怕宫里御医不知道,才……”
孟若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是无意中从姨娘口中得知孟若水受伤了的,孟若水第一次遇刺时她隔了好久才听说,一直耿耿于怀。这回一听到消息,抓起丫鬟就往药堂去了,配完药才现自己没法子把东西送进宫。
还好孟若水传召,她赶紧让丫鬟趁她更衣时打包好,才有机会亲手交给她。
孟若水郑重地接过,“五妹妹有心了,我会用的。”
孟若枝的表现让孟长舟在孟若水心里的地位又连降了好几个等级。
多骂了两句熊孩子。
“大姐姐,你的伤御医怎么说?”孟若枝刚才看见孟若水头上的纱布就想问的,但怕抢了孟长舟的话,又惹他生气,就忍着没问。
“放心吧,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嘛,除了对有些药过敏,健壮如牛呢。”
孟若枝这才放心,笑容也大了起来。
“五妹妹,我瞧你面色不太好,可是最近有烦心事?”孟若水没有直接道破丞相府最近在纠缠她的事,想等她自己说。
孟若枝胆小,出生后孟武又没有时间教她学武练武,不像原主一身功夫。
裴姨娘不在乎她,以至于她遇事只会自己忍下,时常吃亏。
孟若水希望她在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哪怕学会求助也是好的。
果然,就听到她故作轻松地回答道,“没有,大约是近日转凉了,有些不习惯。”
“五妹妹,你可是不相信我?”孟若水板下脸,故意说道。
“怎会?”孟若枝惶恐地摇手否认,她最信任的就是大姐姐了。
孟若水拉过她的手,“你知道的,我从小对别人的情绪就特别敏感,府里只有你能在我面前掩藏过去,但那也是小时候了,现在你还想瞒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