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于宁王府晕倒,太医院慌忙赶至。
这一消息不知如何传到了民间,人人皆道:“说是中暑,怕不是中了毒呢!”
“哎呦,这二皇子可是皇后嫡子,未来的新皇。这宁王又是皇帝的亲弟弟,你说,其中是不是?”
“是什么?”
“是宁王想,想那个位置!”
大街小巷,流言蜚语满天,宁王在府内连着砸了几个茶碗,指着门外怒骂道:“呸!一群乱嚼舌根的愚民,竟敢编排上皇家了!本王,本王定要查查是谁在背后乱说,非得拔了他的舌头不可!”
6玉安吓得不敢动,只跪在地上受着气,这些话他也是午后出门才听见的,哪里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宁王妃揣着手,四下踱步,他们本就不受朝廷那帮文臣的待见,如今再传出这些话,怕是要弄出个是非来。
“法不责众,你便是查,难道还能把所有人都杀了不成?”宁王妃头疼得厉害,此刻又突然恨上了李嫣然,本来好好的办个家宴就成,非得整那些幺蛾子,害得二皇子中了暑,让宁王府背了这个大的锅。
“早就与你说过,不要出风头,不要出风头。你偏不听!我当初就不该将你接过来,真是万事都不顺心!”宁王妃气在头上,对着李嫣然就是一顿骂。
李嫣然跪坐在堂下,已然是慌了心绪,昨日的事情明明只有宁王府中之人才知,怎半日不到就传遍了京城?还编排出这些话来?“姨母,二皇子昨日来,我是一眼都没瞧见他。哪里知道他晕倒在客院了呢?”
此刻,唯有尽力将自己摘出去了。若是真被宁王妃送回了老家,她才是真的无所可依。她一个孤女,怕是被那群如虎狼的亲戚给生生活剥了皮不可。
“你一个主家,连来了哪些客都不知?我这些年教你如何掌家,如何管家,都白教了吗?”见她狡辩,宁王妃一根手指戳在了李嫣然的额上,“真是蠢笨不已!”
“娘,这事怪不到嫣然头上。便是我,那日也确实没见到二皇子。”李嫣然被戳疼了头,泪眼盈盈,拿着手帕呜咽了几声。到底是自幼一同长大的情谊,6玉安连忙挡在了李嫣然的身前,帮她解释着,“那日本就只有卢家人来了,是真的没见到二皇子!”
见儿子护短的样子,宁王妃一甩手,无可奈何道:“好好好,这事不怪她,难不成还怪我与你父王吗?”
6玉安这下听明白了,原是想让李嫣然推出去,好杜绝了外头的言论。
这句话一出,李嫣然亦是心底一顿,她怕是在这京城待不下去了。
“咚咚咚——”
正吵着,一侍从弯着腰,拱手于门外敲了几声,禀告道:“王爷,有客来访”
“不见不见。”宁王正烦着呢,“谁也不见。”
“是温家姑娘,她说有要事相商。”侍从赶紧补充了一句,“她说,能解王府之危。”
“她?她能做甚。让她走。”一个小女子,能做什么?宁王心头不喜,连连摆手赶人。
然而,宁王妃迟疑了一刻,对宁王对视一眼,又瞧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她喊住人:“请她进来吧。”
“这!”宁王刚开口,就被宁王妃拉住了袖子。
“圣上前些日子,已有外派你出京的想法。如今,且听一听温家的主意吧。”
温家的主意,而非温疏的主意。宁王叹了口气,“行,请她进来吧。”
“对!疏儿最是聪慧,她肯定有法子。”6玉安连连点头应和,这些年里,若非温疏陪着他,他不知会闹出多少笑话来。
李嫣然的身子一晃,昨日的事情,她不知温疏是否察觉,她更害怕被6玉安知晓。因而,她才会避开了6玉安,转头去寻了6轻舟来。
果然,正如宁王妃曾经所言,6轻舟是上了温家这条大船,傍上了富贵。
“呦,怎么都跪在地上?”温疏一进门,未曾与王爷王妃打招呼,倒是最先调侃了6轻舟与李嫣然。“膝盖不疼吗?”
“起来吧。别跪着了。”宁王妃朝着他们两人瞪了一眼,倒是有些丢人现眼的感觉了。
“嘿嘿。”6玉安傻傻一笑,顺道也扶着李嫣然站起身来。
见此,温疏才继续与宁王与宁王妃行礼问候:“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这些虚礼就不必了。”宁王端坐在太师椅上,面前是碎了一地的白瓷渣子,“你说,你有法子解今日之困?”
温疏抬脚跨了过去,自寻了椅子坐下,“是。不过有一件事,我得先告知两位。”
“什么事?”
“宁王昨日的确不是中暑,是被人打晕的。”温疏笑着说完了这句话,眼神却是从李嫣然的脸上一扫而过。
这一眼,让李嫣然心惊了一刹,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她现了?
“谁敢打晕二皇子?谁敢在我宁王府行凶?”听到此话,宁王一拍桌子,怒意腾升。
温疏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
“什么?”几人皆是不解,“你?”
“昨日我与卢倩说了几句话,便觉得头晕身热,难受不已。便自去了客院休息,谁知二皇子闯了进来,他道:生米煮生熟饭就好。”温疏缓缓道来,语气不慌不乱,“因而,我只能打晕了他。”
若是平常女子,必然是对这些事情避之不及,但温疏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更是让宁王与宁王妃心头一震。
“畜生!我非得打死他不成!”6玉安瞬间弹跳而起,直冲向了大门。
温疏冷眼扫射过去,倒是李嫣然最先反应过来,拦腰紧紧抱住了6玉安,“表哥,你这般冲出去,是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此事吗?”
“6玉安,回来。”宁王妃也跟着开口。“既是打晕了,那想必并非生什么。”
温疏轻点了两下头,“是未生什么。可我听闻,昨日卢倩说自己中了暑,可是带了一群人进了客院。”
“不过是下药而已,为何非得在宁王府呢?”温疏反问了一句,“王爷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