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十几年过得志得意满,幸福团圆。你自己戴绿帽戴不够,还养别人家儿子养的高兴,演好爸爸演上瘾了是吧。我呸”
“什么钱江海升你还背着我给她们家钱了”陈风也扯着嗓子,“你知道这个钱是我们两个一起挣的吗,谁给你的资格自作主张一分钱我告诉你一分钱都不许给”
“凭什么江海升的钱本来就全都该给他亲女儿”
周遭太喧哗,南蔷跪坐在地上,浑身都湿透了,只觉得寒冷。
江槐序伸手去拉她,还没碰到她的手就被南蔷妈重重扯了一下,推到后面,她指着他鼻子疯般地尖叫“谁让你碰我女儿的是不是你撺掇她出国的她根本就没那么花花肠子就是被你带坏的”
雨夜里,江槐序状态不对,漫天的大雨淋湿了他的额,他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嘴唇失了血色,肩膀微微有些颤,似乎下一秒就要晕厥在雨水里。
“够了”南蔷扯着嗓子喊道。
她挣扎着爬起身,在林归意又要推江槐序的时候死死地挡在他面前,张开手,眼神不躲不闪,倔强地直视回去。
林归意目光寒,上前一步指尖一下下戳在南蔷的肩膀。
“南蔷,要不是我今天去学校遇到你们班主任,我还不知道你背着我干了这么多好事。”
下一刻,怼在南蔷眼前的是那份保送同意书。
火光里,依稀能看清右下角签的是江海升的名字。
“刺啦”两下。
她眼睁睁看到那张纸在她面前被撕了个稀巴烂。
“出国你想都别想”林归意抽了抽嘴角。
“哔”的一声。
大雨里,一声刺透耳膜般尖锐的巨响,也许是耳鸣了,南蔷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只是直勾勾盯着林归意那张愤怒的脸。
好奇怪。
那张面孔诉说爱意的时候从来没有那么清晰,抒恨意的时候却那么狰狞可怖。
她甚至能看清她脸上每一道扭曲的纹理,逐渐延长变成了蜿蜒的沟壑,挖在她眼底,铭心刻骨。
她瞪着她的眼睛,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她说“南蔷,我是真的会死给你看。”
撕碎的保送同意书被她一把扔在天上,纸屑纷飞,白花花的,仿佛阳春三月降下了漫天飞雪。
落在地上,被雨水打在泥里,潮湿泥泞,不值一提。
那些苦涩的,晦暗的,无情的,荒诞的,无一例外,全都归于苍白。
风声席卷,荒芜一片。
最伤人的人往往是最亲近的人,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人的努力全覆灭,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人的自尊踩在地上摩擦,还打着爱的旗帜。
而最讽刺的是什么呢。
最讽刺的是林归意回头看到南桐那一刻,忽然就闭嘴了,抿着嘴唇,直戳戳站着。
安静得像个死人。
南桐来的时候身旁还跟着南爸,两人没听到前因后果,只是愣愣地站在大门,不敢轻易上前。
南蔷一秒就明白了。
她不想让她儿子听到这些,因为他还小,他还要学习,他明年就要中考了。
这是他最关键的时候,不能分心。
他需要被保护。
而她,活该被践踏。
也是到后来南蔷才终于搞清了这些老一辈的陈年旧事。
陈风是江海升高中初恋,大学分隔两地,陈风后来嫁给了穷小子艺术家,也就是江槐序亲爸。
林归意是陈风大学闺蜜,在陈风婚礼上遇到了江海升,两人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