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侯府的大门前,风眠静静仰望着那高高的门楣,一轮狭窄的下弦月挂在檐角,似悬起的弯刀,随时可以夺命,调整了几次呼吸才走到台阶下,抱拳道,“血衣侯麾下白甲军副将风眠求见贵府主人,烦请通报。”
门边的军士怒目而视,冷声道,“三更半夜小姐早就休息了,你明天再来吧。”
风眠固执地定在门前,不挪半步,“事出紧急,还请这位兄弟受累通报一声。”
“你!”
本来就强压怒气的军士见风眠一副油盐不进的死相,差点儿挥拳,被一边的同伴架住了胳膊,“值守期间遇事不禀又寻衅斗殴可是重罪!你别犯糊涂!”
“可是……”军士放下拳头,不甘心道,“就这样让他去打搅小姐。”
“你傻了?小姐已经休息,我们怎么能轻易打扰,上报管事就好。”
“你才傻了,墨鸦那家伙能信?”
“那家伙当然不能信,但府中管事的,也不止他一个,你去禀告云蔓姑娘不就得了。”
“好主意。”
军士回头瞪了风眠一眼,“在这里老实等着!!”
风眠没听见二人的密谋,自然略显感激地应下了。
*
刚服侍好森罗入睡的云蔓,脚步无声地退出寝殿的大门,轻轻合拢门扉,正擎着灯向外走,却见一个军士步伐匆匆地闯了过来。
“云蔓姑娘,血衣侯府的风眠想要求见小姐……”
云蔓抬头看看天色,“现在什么时辰了?”
“呃……大概子时三刻……”
云蔓白了眼答话的军士,“你不觉得这个时辰,小姐应该好好休息,而不是去见什么鬼客人吗?”
军士道,“属下让他明日再来,可他说事情紧急,一定要见小姐。”
“呵呵……有意思。”云蔓冷冷地嗤笑道,“他就算再急,急的也是血衣侯府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将他打了。”
军士刚一转身,突然听见身侧的小路传出一阵脚步声。
“罗章?”云蔓看到来人,有些奇怪,“这么晚了,怎么不好好休息,你受的内伤不轻,别大意了。”
“我的伤已经不碍事,出来透透气,这么久不动弹,浑身都锈了。”罗章笑着晃动几下胳膊,“本来想随便转转,但后院有处戒备挺严的院子,想必是小姐的住所,我不便出现在附近,就走到这里了。”
“哈哈……”还没走的军士忽然笑起来,“罗章,此处才是小姐的寝殿,你路过的是藏青大人的住处。”
“藏青大人?”罗章诧异道,“他的伤还没好?需要我去帮忙吗?”
“不用麻烦了,你也还是伤员。”
云蔓眼中弥漫着一层寒霜,对着还没离开的军士问道,“他是一个人来的吗?”
“是。”
“既然都已经送上门了,就留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