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区里游览了一个多小时,贺扬提议先去吃饭再玩项目。三个人就去村子里吃农家菜。凉拌河菜、水芹菜泡的酸菜、山蘑菇、虹鳟鱼、炸小鱼、炸花椒芽、情人菜……贺扬让饭馆的人把看家菜式报了一遍,又差不多照单全收地点了。
“情人菜?还有这个名字?”越越好奇地说。
贺扬赶紧问服务员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服务员也笑笑,说不出个所以然。贺扬有点囧,陈笛想起刚才喀斯特地貌的事儿,忍不住偷笑了,又连忙说:“说不定人家就高兴叫这个名字,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不用太纠结。”贺扬马上一脸松弛,热心地招呼越越和陈笛多吃饭,多吃菜,吃饱了好好玩。
吃好饭去龙仙宫大溶洞。越越从来没有去过溶洞,自是兴奋。陈笛也是从前跟着6绍晖去过金华和宜兴的溶洞,这次来BJ的溶洞,更是感觉颇为不同。龙仙宫大溶洞洞口高51o米,洞外重峦叠嶂、气势磅礴,洞内凉爽清心,让人忘却俗世。贺扬倒是有点不自信,一边保护着母女俩的安全,一边又问她们是否喜欢这里,十渡的项目很多,他不知道自己推荐的溶洞是不是成功。陈笛在贺扬身后,悄悄说:“放心吧!你带我们去的地方,我们都喜欢。”贺扬听了,备受鼓舞,越热心又细致,一会儿护住越越,一会去牵陈笛,一路忙不迭地。
从溶洞出来,休息了一会儿,贺扬说:“拒马河漂流是十渡旅游的灵魂,我们要不要来个直击灵魂之旅?”
陈笛有点犹豫。她怕排队的人太多,很浪费时间。但是越越却很积极。贺扬看看陈笛说:“要么我们就去排一下。过节人总是很多,但这就是过节欢乐的一部分吧。好在我们三个人一起排队,还能聊天。”
陈笛想想也对,过节出行无论去哪里都是人山人海,在这人山人海中,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排队也算是相守的一种形式。三人来到漂流点,排进了前行的队伍中。虽然还是四月的最后一天,太阳下站着走着,竟是又热又晒。贺扬时不时提醒大家喝点水,又问她们要不要再涂些防晒霜。其实陈笛和越越戴着太阳帽多少能遮阴,倒是贺扬没有任何防护,又容易出汗,长袖体恤的前胸和后背都渗出了汗,额头脸颊上也有大颗的汗珠滴下。陈笛忍不住伸手替他抹去汗珠。贺扬就趁势抓住她的手,凑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吻一下,又赶紧放开,以免被站在他们前面的越越回头看见。好在还不算太夸张,排了一个小时也就轮到他们了。三个欢天喜地地穿上救生衣,上了漂流船,顺着水势而下,在平坦舒缓和湍急险滩中切换体验惬意和刺激。的确,有时候陈笛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由自主地尖叫。越越就笑话她胆小,贺扬刚想跟着越越笑,看一眼陈笛就连忙忍住,伸手揽住她以示安慰和鼓励。
回到市区已经快八点了。贺扬直接把车开到奥林匹克公园停车场,下来先去吃晚饭,饭后就在奥体公园散步,看夜景。贺扬一直向陈笛和越越强推奥体公园,他说可惜〇八年奥运时还不知道陈笛在哪里,否则一定会买票请她们去BJ看奥运会的比赛。说起当时的盛况,贺扬掩抑不住的自豪和骄傲。他说奥运会没有赶上,无论如何,奥体公园要去看看,这是BJ近十年的第一地标。
夜幕下的奥体公园的确是个休闲散步的好地方。空间宽阔,绿地环绕,场馆雄伟,灯火辉煌,热闹处人声鼎沸,幽静处但闻虫鸣。贺扬给越越买了只一闪一闪的箍,又买了荧光棒给陈笛和越越拿着,引领她们参观鸟巢、水立方、玲珑塔、奥运塔、志愿者纪念碑、圣火传递雕塑、人塔雕塑、中轴景观大道……
走过鸟巢时,贺扬说:“那时候我们在鸟巢里施工,那个场面才震撼,好多家承包单位一起进驻施工赶进度,各色的工作服和安全帽,特别壮观。”
“是么?贺扬舅舅,你还参加造鸟巢啊!”越越兴奋极了,小小的圆脸蛋上写满了敬佩和骄傲。
陈笛不知道是被越越感染了,还是和越越一样为贺扬参加过鸟巢的建设而骄傲,她仰头看贺扬,眼神里郑重地捎去自己的敬慕,又晃动着手里那两根荧光棒,对越越说:“我们向贺扬舅舅致敬”。
越越也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荧光棒,说:“向贺扬舅舅致敬!”
贺扬瞬间就难为情起来,他没有料到自己一个平常的施工项目竟然在三年之后得到陈笛和越越的赞扬,又怕自己有邀功之嫌,就略带点夸张地说:“你们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三个人都笑起来,笑声穿透了春夜的天空,与凉爽的微风相拥而舞。
回到家已经十点。越越进门就去洗澡。贺扬在客厅吻住陈笛,低声说:“宝贝,中午那个情人菜,我结账的时候问了店主,原来是叫荏青菜,十渡的一种野菜,后来被一个老板改名为情人菜,倒是很好听,也适合我们今天的身份,对吧?”
陈笛回吻了贺扬,说:“你真认真,搞得清楚明白。”
贺扬说:“我要向你学习,要有刨根问底的精神。”
陈笛又去抱住贺扬,说:“今天我见到了你参与建设的第二件作品,我……”陈笛一时抓不住恰当的词,有的语塞。
贺扬就吻她,问:“那你喜欢么?宝贝?”
“喜欢。”陈笛斩钉截铁地说:“这是你的一部分。以后我要是再来鸟巢,我会记得我的贺扬参加过它的建设。”
贺扬又是一阵悸动,他不由自主地把陈笛搂得更紧。我的贺扬!你的一部分!参加过它的建设!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鸟巢的建设是个庞大的工程,成千上万的工人在干活,无数个像他一样的项目经理每天在现场奔波,可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甲方没有,上司没有,同事没有,分包单位更没有,他们耳提面命的都是进度和质量,还有成本,没有人在意他这个渺小的结构工程师也为恢宏的鸟巢建设流过汗。贺扬甚至在猜想,如果陈笛看见他戴着安全帽灰头土脸地泡在工地上,寝食没有定数,会怎样?她会心疼么?会像在十渡那样为我擦汗么?会叮嘱我抓紧时间吃饭么?他一定不会像他的前妻一样抱怨他不着家,嫌他工作十几年,连个公司高级管理层都不算。
贺扬心头一热,说了句:“我爱你,笛子!永远!你是天使。”
陈笛没有说话,她把头偎在贺扬胸前,手从贺扬后背绕过,紧紧环住他。
“今天开心么?”贺扬又问。
“嗯!第一次去十渡,心心念念好多年了。今天终于实现了,关键是和你一起。你做了向导。”
“宝贝,你知道么?我也是第一次去十渡。到BJ整整二十年,我竟是第一次去,以前只是听过,从来没有去过,因为你,我第一次去了十渡。”
“真的么?”陈笛欣喜地问,就好像贺扬在说,我没有交过女朋友,没有结过婚,就好像自己也一样。
“真的!所以我今天特别激动,傻乎乎的,是吧?”贺扬说。
“我喜欢。”陈迪说。“贺扬,我们有了共同的第一次。”
贺扬又吻了陈笛,说:“上海欢乐谷也是,雪夜的吹雁湖小白人也是第一次吧?汽车里接吻算不算?”
“算,都算。”陈笛点头,又忍痛割爱地离开贺扬的胸膛,随时等越越洗完澡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