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到了!”田一然觉得还是“及时止损”,真要是让许方送她回家,就完蛋了。
事实证明,她跟许方做不了朋友,连点头之交都不行!
“你家到了?”许方环顾四周,用修长的手指在几幢红砖房子里来回指认,“哪个是你家?”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田一然撒谎不打草稿,她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想快速甩掉许方。
“我答应了你的朋友要送你到家!门!口!的。”
黑暗中,田一然好像看到了许方罪恶的獠牙露了出来,虽然同样是女生,但是许方的寸头和具有压迫性的身高还是很有侵略性的,尤其在路灯昏暗的花街、
“用不着!”
田一然低吼了一声,猛地蹲下,从许方的禁锢下逃了出去,朝着昏暗的小道拔腿就跑。
“拜拜喽~哈哈~”
可是跑了没两步就乐极生悲,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石子别了一下脚,她就这样直直地倒在地上,膝盖剐蹭水泥地面,擦出一大片伤痕,两个膝盖血迹斑斑,看起来别提多可怕了。
“怎么了?”许方远远地看她身形一歪,从后看她挣扎了几下都没站起来,揣着兜闲庭信步地走了过去,帆布鞋在地上蹭着,故意发出恼人的声响。
田一然本来没想哭,但是无奈脚实在是太疼,再加上她坐在地上揉按脚踝的动作有点重,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
“怎么了?小可爱?”许方看她鼻尖都红了,揣着兜弯腰想要看她,嘴里不依不饶,“还跑吗?”
看田一然无动于衷,许方主动蹲在了她的面前,歪着头想从下而上地打量她,最终盯着她黑溜溜的眼睛,缓声问道,“嗯?小巫婆?”
田一然本能性的身体后仰,躲着许方灼灼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心虚地很,“你说什么?别老是给别人起什么艺名,我们才刚见面。”
许方伸手拉她,却被躲开,索性和她一起坐在了地上,摆出一副和她一较高下的样子。
“为什么躲着我?你就这么讨厌我?”许方曲起腿,双手搭在膝盖上问道,“看你这样子,今晚是走不了了,你要是不说,我有的是时间在这陪你耗一晚上,反正明天星期六。”
田一然自知逃不了,索性坦坦荡荡,“行吧,被你认出来了,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田一然。”
“纠正你两个错误,一、我不是躲着你,而是我不想见你,我就赚了你五块钱,你至于撵到我舅舅家吗?”
许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田强是你舅舅啊,我还以为你是他女儿呢,但是我想着你们长得也不像啊!”
田一然看见许方和自己谈笑风生,瞬间石化,她刚刚好像是在“自报家门”!
“别打岔,第二,我不叫小巫婆,我是小神婆,ok?”田一然一吐而快,长舒了一口气,“懂?”
许方眯着眼睛笑,点了点头,“所以,可以让我送你回家吗?小!神!婆?”
田一然被许方的咬字激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哎呀哎呀,你别这么喊我,别扭死了。”
“那我怎么喊你?”许方从包里翻出纸巾帮她把膝盖上的血迹沾掉,“那我喊你然然?”
“我靠,许方同学,你能不能不要自来熟?”田一然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纸巾,“以后你就直呼我的名字就行了,别乱喊了!”
许方今早从“小强棋牌室”离开时,留了个心眼,故意放慢了脚步,绕到另外一条小道上等着,她明明记得田强开门之前正和另外一个人说话,结果卷闸门一开就剩他一个人了,实在是蹊跷。
结果只是稍微等了十分钟,就看到田一然盯着一个宽大夸张的帽子出来。
许方一路跟着她走到学校,田一然都浑然不觉。
她心想这个女生未免也太神经大条了。
晚上去烧烤摊吃饭,许方一眼就看到了顶着bobo头的田一然,她故意靠近她,省得第二天早上还特意去棋牌室一趟抓个现行。
“呵呵,你还真的是,不当个警察可惜了!”田一然嘴角抽搐了几下,“你还真是挺闲的。”
“是啊,我要是不闲能去找你这个小神婆算命吗?”许方手肘撑地站了起来,半弯腰背对着田一然,“能走吗?不能走我背你回去吧!”
田一然主动伸手,从后面环住许方的脖子,嘟嘟囔囔接着絮叨,“我再说一遍,我那不是算命,叫占卜。算命是东方命理,占卜是西方塔罗,有区别的。”
许方站起来才发现田一然并不胖,原本她还有点担心自己背不动她。
“你比你看起来要瘦一点。”许方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你换手机了?就因为怕我缠着你?”
“不是,跟你没关系。”田一然不敢圈的太用力,她要是现在把许方锁喉,自己也能摔个骨折得不偿失。
“那你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许方径自说道,“上次你是不是还差我一次占卜?”
“我老舅都把钱给你了!”田一然伸手用虎口撑着许方的下巴,“没你这么黑的吧!你还能通吃?”
面对田一然的指责,许方停下脚步。
“你干什么?想把我扔在这里?”田一然环顾了一下周围,只能听到田间地头的动物声音。
“你把手伸到我口袋里面。我有东西要给你。”
田一然按照许方的指示把手探进了她的上衣口袋,摸到了几张纸,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三十块钱。
“这个就算是我提前预支给你的钱。”许方说完,接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