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感觉有些痛,比亲眼看着父母被烧死时,都来得痛。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的失眠了。
稍微一闭眼,就能看到魏清冷漠离开的身影,再然后就是惊醒。
我只能坐起来,抱着膝盖,盯着漏雨的草棚,看着微微透进来的一点清冷的月光,在脑海中仔细描摹着魏清的模样。
我早就疯了吧。
在这没有一点人情味的家族里,我只能把看不见摸不到的魏清作为一个精神的支柱,期盼他能因为我的心头血的缘故,对我多加爱怜,但我怎么能想不到呢,魏清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早就被同化了,没有人会施舍我一点眼神,我存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既然魏清已经能够继承家主的位置,那他的病一定已经好了吧,还需要我吗?不需要了吧。
与其在这里苟活,不如死了算了。
你看,死多么简单,只要把刀深深地刻进手腕。可惜我没有刀,我只有手边的当做枕头的石头,摔出了棱角,一下一下划刻进去。
很疼,我连死都死的这么难受。
红色的血流了满手,流得我洗的发白的衣服上都是。
我想我是要死了吧,这人世间当真没什么意思。
当时的我是这么想的。
恍惚中,我听见有人打开了我的木门,有人把我背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叫人。
这个背脊真是暖和极了。
可惜我记得的太少了。
再一次醒来,我在一张温暖又舒适的床上,手边是还温着的粥。
这是天堂吗?原来天堂的待遇这么好啊。
没等我怎么深思,门开了。
魏清就依靠着门框,蹙着眉头,一脸阴翳地看着我,用居高临下的口吻对我说,“长本事了?要寻死?”
我张了张嘴,竟然发不出声音,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或许是不耐烦了,快步走了过来。冰凉的手捏住了我的下巴,捏得我生疼,我不敢去推开,或者也不想,我珍惜这种哪怕并不美好的接触。
“沈默,说话。”
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用命令的语气。
我红了眼睛,有些委屈,“我能说什么?”
我看见他脸上有一抹慌乱,立马松开了手,站在床前,低垂着视线,“为什么要寻死。”
“与其被当成垃圾丢掉,不如趁早死了算。”我瞪着他,妄图把他生生瞪出来一个洞,那一刻,我尚且没有意识到,魏清要做什么。
只听见他说,“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