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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级实验体的身上，还存在着人性。

他想，他永远都无法忘记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刻，看见实验体面对眼前的食物而隐忍又克制。

另一边，陈辞川翻来覆去地躺在床上，床边的时钟突然开始发出爆鸣声，陈辞川直接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着不停闪烁变幻最后呈现雪花状的电子屏幕。

“坏了？”陈辞川正这么猜想的时候，电子屏幕倏地呈现出了人像。

“老师？！”陈辞川大脑瞬间死机，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宋褪能以这样的一个方式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没等陈辞川的大脑反应过来，宋褪直接开启了骂骂咧咧的模式，“陈辞川你皮痒了是吧？！通讯器呢？！我问你通讯器呢！这都能弄丢吗！”

宋褪的怒吼声震得陈辞川脑瓜子嗡嗡的，他揉了揉额角，忍住想要摔碎电子时钟的冲动，耐下性子解释道，“老师，脾气这么爆会长皱纹的。”

“啊！你这个不孝徒！你知道我花了多久才联系到你的吗？！”宋褪抓狂到直跳脚，“而你！你的老师在外奔波，你却舒舒服服躺在这张大床上！”

陈辞川挑眉，淡定问道，“老师，你的吐槽已经够多了，有什么要紧事吗？”

宋褪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几日不见，你真的越来越不是人了。说正事，管理局的系统暂时报废，我不打算等它了，三天后我来接你，你直接到你一开始的降落点，我现在还有事，就是通知你一下，三天后见，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宋褪的人像突然之间消失，电子时钟又恢复了正常。

就像是一场梦。

在这个世界的这段时间，时空管理局就像是一场满足了人类幻想的梦，如果不是宋褪再次出现，他甚至已经将这一段现实遗忘了也说不定。

“三天后啊……”

陈辞川苦笑一声，瘫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他讨厌做选择，可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他永不背弃。

三天后。

说真的，陈辞川怎么也不会想到，再次回来联合实验室是以叛徒的身份。

当他被五花大绑，被文森特押解着到温云泽的面前时，他突然有一种温云泽发现了什么的预感。

膝盖突然一阵钝痛，是文森特踹在了陈辞川的膝窝，只听得扑通一声，陈辞川就双膝跪地，脸颊紧紧贴着粗糙的地板，被文森特死死地按住，动弹不得。

“我说文森特，好歹认识一场，下手不至于这么狠吧？”陈辞川忍不住和一脸正经的文森特吐槽道。

文森特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但还是秉承着自己的职责，冷冷地说了一句，“闭嘴。”

陈辞川的视野中映入了一双军靴，紧接着，他就听见温云泽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我以为我要找你好一阵了，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如果没有点东西，我敢吗？”陈辞川嗤笑一声。

“东西呢？”温云泽淡淡地问道。

“我现在拿出来了，我还有命活吗？”陈辞川一脸“你当我傻啊”的表情。

“你的条件。”

“第一，放开我，第二，带我见谢时晏。”

温云泽思索了几秒，和文森特对视了一眼，命令道，“放开他。”

没有了束缚，陈辞川直接站了起来，冷漠地看着温云泽，“带路。”

温云泽意味深长地看了几眼陈辞川，“你倒是和他感情深厚。”

“不劳您操心。”陈辞川冷哼一声。

温云泽丝毫不介意陈辞川刺猬一样的陈辞川，在他看来，陈辞川再怎么扎手，现在他也是插翅难逃。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文森特跟在最后面。

“有一件事我和文森特都很好奇。”温云泽带着怀疑和试探的声音缓缓传来，“你能够在密室一样的房间凭空消失，能够使用枪械，能够用短短几天取得s级实验体的信任，可我们查不到关于你的任何资料，你就像凭空出现的人，你，到底是谁？”

温云泽站定在关着谢时晏的铁门前，慢慢地转过身来，盯着陈辞川，等待着一个答案。

可陈辞川却不暇思索地说，“我是谢时晏的实验员。”

温云泽的脸上划过一丝失望，他打开铁门，“没关系，现在不说也没事，我有的是方法让你说，进去吧，他就在里面，如果他还认得出你。”

陈辞川看着温云泽脸上诡异的笑，心猛地一紧，刚要走进去，温云泽的话就如魔鬼一样从身后飘来，“奉劝你一句，连生母和亲妹妹都能够杀了吃掉的人，可不是人，是野兽，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

“那也比你这个出卖了人性，心甘情愿地当联合政府走狗的人要强百倍千倍。他未曾背叛你，是你背弃了他。”

陈辞川没有回头，他看不见温云泽的表情，更感受不到温云泽布满了阴霾的内心。

他通过只言片语拼凑出了关于谢时晏完整的过去，现实远不是他们口口相传的那样，冷血无情、丧失人性的不是谢时晏，而是利欲熏心的背叛者，是人云亦云的施暴者，他看到的是妄图以一己之力抵抗军队的英雄，看到的是为了儿子甘愿牺牲的母亲，为了哥哥不惧死亡的妹妹。

如果这悲恸的真相无人知晓，铮铮铁骨的军人注定要背负这份沉重，那至少，不要再让悲剧延续。

他是谢时晏的实验员。

他永不背弃。

我来做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