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晏锋利的黑色指甲深深地扎进墙壁之中,用仅存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的行为。
陈辞川没有废话,拉起白羽溪的手腕,一路奔跑将白羽溪和易涛带到了安全的地方,“白姐姐,这里交给我,你去给小易处理伤口,相信我。”
“你要去哪儿?!我们可以去找维克托!”白羽溪拉住陈辞川的衣角,顾不上安抚正在哭泣的易涛,几乎用恳求的口吻对陈辞川吼道。
“我要回去。”陈辞川拨开白羽溪的手,定定地说道。
“他会杀了你!谢先生已经……已经失去理智了!”
“如果他真的毫无理智,我们一个都逃不走。”陈辞川低垂着头,睫毛微颤,“他需要我。”
他不能在谢时晏需要他的时候,置他于不顾。
他不能。
当他回到了那个破旧的房子,谢时晏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他捡起菜刀,毫不犹豫地砍在自己的肩膀上,钻心的疼痛让他两眼一黑,可理智却让他顺着谢时晏留下的鲜血的痕迹,一路上楼——他在之前他们睡过的房间找到了躲藏的谢时晏。
谢时晏就像一只困兽,蜷缩成了紧紧的一团,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呜咽,饥饿的痛苦如同火焰烧灼着他的理智,他甚至没有听见陈辞川的脚步声,是血液的味道唤醒了他。
他挣扎着抬起头,模糊的视野中,看见的是陈辞川的单薄如纸的身影。
“你回来干什么?!滚!”
喉咙越来越干渴,身体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将眼前的这个人吞吃入腹。
陈辞川丝毫不惧,他一步一步走进谢时晏,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时谢时晏才发现陈辞川的肩膀血肉模糊。
他知道这是谁做的。
他知道陈辞川为什么这么做。
他扣住陈辞川的腰,低沉着声音,在他的耳边又重复了一遍“滚”。
可是陈辞川却按住了谢时晏的头,将他的唇齿强硬地置于自己皮开肉绽的肩膀处,他说,“谢时晏,我在。”
这多么像魔鬼的蛊惑。
却是他唯一救命的稻草。
他隐忍而又压抑,他疯狂却又理智。
体内的火焰折磨得他痛苦不堪,可那是陈辞川。
那是谢时晏再如何丧失人性,都不会动一分的爱人。
那是他向命运求来的爱人啊!
谢时晏用残存的理智一遍又一遍说出恶毒的话语驱逐他固执的爱人,可他的爱人却如天上的神佛,带着怜悯之心,甘愿付出。
已经分不清在脸上的是陈辞川的血,还是谢时晏双眼流下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