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或许知道是谁了。陈辞川不免佩服一下谢晋的勇气,这个时候还敢露头,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这么想着的时候,陈辞川又手起刀落,弄死了一个异形。
“手法越来越娴熟了。”谢时晏挑眉打趣道。
“一般一般,世界第二。”陈辞川笑着应道。
“你认第二,谁敢认第一啊。”谢时晏说着,看着正在迅速褪去的异形。
“他想跑。”陈辞川断言道。
谢时晏轻蔑地勾起唇角,摆弄着手里的匕首,“跑得了吗?”
是的,跑不了。
当谢晋发现地下城的每一个出口都被谢时晏派去的人堵上了之后,他就被困在这里了。
谢晋目眦欲裂,谢时晏他怎么敢?他可是谢时晏的亲生父亲!
如果谢时晏这个时候知道谢晋在想这件事,他一定会毫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父亲?死到临头了想起来父亲的角色了?可是他不需要了。他有过父亲吗?这世上唯一能被他称之为父亲的,也只有于世忠一个人,可他已经死了。
这边的陈辞川当然不知道谢晋的焦头烂额,他虽然怕谢晋跑了,但谢时晏这般笃定,他能做的就是全心全意地信任谢时晏。
彼时,谢时晏已经修整他的队伍,大家伙儿聚在一起吃着临走前带好的干粮,那都是宁小花挑灯分出来的,一直任劳任怨地忙到了天亮。
陈辞川坐在谢时晏的身旁,吃着并不算好吃的饼,突然一愣,“那个?”
“什么?”谢时晏偏过头,看向陈辞川。
陈辞川抿了抿唇没说话,把谢时晏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刚才看它就眼熟,是不是文森特的那把?”
谢时晏的眼神一阵晦暗,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眼眶一阵酸涩,陈辞川勉强得撑起笑来,“留着它干什么?”
谢时晏沉默地摸向陈辞川没有一点伤痕的脖颈,轻声问道,“疼吗?”
疼。可是一想到你能活着,就不疼了。陈辞川心里想着,面上却将谢时晏的手拍了下去,“什么疼不疼的,都过去了。”
“过不去。”
陈辞川永远都不会知道,陈辞川被沈默带走后,谢时晏是如何自虐一般地将这匕首怀揣在身边,又是如何的去怀念着陈辞川。即便知道陈辞川还活着,可是陈辞川为他而死,这是不争的事实,是他要永远铭记的罪恶。
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信徒。所以才要一遍一遍见证神祇的坠落。
他一把揽住陈辞川,感受着他的体温,“这一次过后,我和你走。我们永远在一起。”
就像你第一次带我离开,我想的就是,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你早就预设好了死亡。
可惜我明白的太晚,晚到让你再度为我而牺牲。
“好啊。”陈辞川含笑地点点头,手指摩挲着谢时晏的脖颈,“想我一世英名,竟然栽在了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