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组长李雯雯都说,“小陈啊,来,组长你来当,我不配。”
对此,陈辞川只是谦虚地笑了笑,顺便解释道,“我也没做什么,可能是你们还不太了解他。”
每每这个时候,李雯雯,或许再加上其他的人,都看着陈辞川欲言又止,直到有一天,他的同组同事实在是不忍心陈辞川被蒙在鼓里,就跑过来偷偷对陈辞川说,“那个s级实验体,真的六亲不认,你最好离他远点。”
“为什么。”陈辞川偏过头,“他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如果只是杀人我就不说什么了,问题是他还杀了他的母亲和妹妹,直接吃了,我没蒙你,这是真事儿!好多人都看见了!不信你可以去问温队长!”
陈辞川的心在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时并没有浮现任何的波澜,他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同组同事看陈辞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直接给他打上了孺子不可教也的标签。
就算他说的是真事又如何呢?至少谢时晏和他现在是处于一种相对和平的状态,以后的事情……谁又能预言得到?
更何况……呵,自己的父亲也死掉了,因为他的爱而死,被母亲杀死了。
陈辞川觉得,他在这样畸形的家庭里面享有着畸形的爱,他或多或少都是有点问题的。
至于谢时晏杀死了亲人,或许也是基于此吧。
任何事情都有缘由。
人不能只看表象。
当天晚上,陈辞川再见到谢时晏的时候,还见到了一个人,温云泽。
温云泽也听说了陈辞川的光荣事迹,但他并没有表现出见到真人时的震惊,倒是觉得这个实验员太过于瘦小,以及……有着与联合实验室格格不入的天真。
所以温云泽倒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劝你离他远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劳你费心。”很奇怪,陈辞川第一眼就对温云泽的印象不太好,总是笑着的他在面对温云泽时堪称冷漠。
温云泽“啧”了一声,“好心当成驴肝肺。”
“慢走不送。”陈辞川眼神都没给他,径直走向了谢时晏,男人又是满身的疤痕。
陈辞川皱了皱眉,“怎么又搞成了这个样子?”
温云泽见自己彻底被排除在外,也不自讨没趣,扭头就走。
谢时晏眼睫微颤,别过头去,“没怎么。”
“听组长说你今天又杀人了。”陈辞川一边低头给谢时晏上着药,一边问道。
“他该死。”谢时晏一想起今天的那个士兵对陈辞川出言不逊,他就满身的杀意,可在杀意外露的下一秒,谢时晏就冷静下来,轻声道,“对不起。”
陈辞川摇了摇头,“你乖顺一点,身上受到的苦就能少一点。”
谢时晏抿了抿唇,他知道陈辞川是为了他好,可侮辱陈辞川的人,不能原谅。
他认真地注视着陈辞川,药已经上完了,见陈辞川要走,谢时晏心下一乱,下意识地抓住陈辞川的手腕,“你……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旧梦(3)
想问的?
陈辞川眨了眨眼睛,倏地笑道,“问什么?问你今天为什么杀人,还是问刚刚那个人为什么要那样提醒我小心你?”
谢时晏哑口无言,好像不管是哪个问题,都没有一个还算美妙的回答,问出口的瞬间谢时晏就后悔了,恨不得咬碎自己的后槽牙。
陈辞川轻轻叹了一口气,“没必要问,如果你想说,你自己会说,我也不想从别人的口中去认识你。至少他们口中的你,并不是我认识的你。”
“为什么……”谢时晏怔怔地看着陈辞川,心底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化开,软成了一滩春水,“为什么这样信任我?”
“可能因为你看起来很可怜。”陈辞川勾了勾唇角,笑意并不达眼底,“也可能因为你和我很像,你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有时会在你的身上,感受到属于我父亲的痕迹。
可是我父亲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我的记忆之中,停在了母亲染红的刀下。
我的爱就像是一桩罪孽,引领他走向了死亡。
陈辞川收敛了自己的回忆,清冷的目光落在谢时晏的身上,“我真心地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说真的,你不应该属于这里,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带你离开这,逃得远远的,不被他们找到。”
时间一天接着一天地过去,陈辞川从刚进来当炮灰的预备实验员,成为了谢时晏专属的实验员。谢时晏每次出任务回来,第一个见到的人,一定是陈辞川。
陈辞川一直在这里,可谢时晏的心,却悄无声息地沦陷了。
他贪恋着陈辞川的体温,眷恋着陈辞川的话语,他越来越不敢看陈辞川的眼睛,生怕被那双清澈的眼眸看穿了自己见不得光的爱意。
可是神就在身边,信徒根本无处躲藏。
当陈辞川趁着没人的时候拔下了恢复容器的管子,毫不犹豫地跳进了药剂池子,谢时晏慌了。
在短暂地愤怒之后是无法掩藏的慌乱,他手忙脚乱地将呛水的陈辞川捞了出来,按着他的肩膀吼道,“陈辞川你疯了吗?不会水你跳什么?想被淹死吗?而且这些药你以为是什么?你一个人类你能受得了?!”
面对谢时晏狂风骤雨般的数落,陈辞川笑得开心,肩膀都颤抖了起来。
“你笑什么!”谢时晏简直想要敲开陈辞川的脑壳,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