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厄命格对身体的反噬再没有出现过,或许是沉睡的狐妖压制了凶星,也可能是那四十九滴心头血的功效。想起袁梦莹,虽然不愿承认,但心还是会痛,我想一定是仇恨的种子在芽。
三叔告诉我,近几年袁家的势力极度膨胀,势力扩张了很多倍,甚至和不少地方的领导都攀上了关系,袁家投资遍布大江南北,涉足许多行业。
我清楚的知道这是爷爷为他们改风水的结果,心中纵然再有不平也尽力让自己沉静下来,日夜苦学《风水笔记》,修习里面记载的道术和符咒,这是我复仇的资本。
小镇上的人不多,日子也很平静,罗伯特神父还是每天忙碌着宗教事务,阿奈也从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慢慢变成了小麦肤色体态健硕的青春美少女。
就在教堂后面不远处有一座墓园,我经常独自在那里看书,也偶尔会参加观看神父主持的葬礼。死亡的气息让我自在舒适,下葬时泥土的味道比圣堂中的神香更令我心旷神怡。
转眼九年过去了,我和阿奈已从中学毕业,爷爷《风水笔记》上的东西我也学习得差不多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实践。
中元节将至。
一天晚上,三叔和我正商量着回国的事,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大叫。
“神父,神父,我家出事了!”我怀疑法国女人着急时高亢的嗓门足能让声音传遍整个教区。
罗伯特神父赶忙前去开门,我和三叔也好奇出来看,现门前站着的竟然是仅穿了一件粉色真丝睡袍神色焦急慌张的镇长夫人。
“生了什么事?夫人。”神父侧身示意想把她请进屋来,“无论如何你得先冷静下来,需要一杯加水的白兰地吗?上帝会保佑你的。”
“恶魔,他一定是听到了恶魔的低语。”镇长夫人上前一把抓住神父的手臂,仰头看着他,“亚瑟正在我家院子里打井,一些怪异可怕的事生了!”
“打井?在晚上?”神父注视着她的眼睛,“听着,不管生什么,你必须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我能看出,镇长夫人的目光里充满了惊恐不安。
“没时间解释了,拿上驱魔的家伙路上说,求你了,看在上帝的份上!”
阿奈快从阁楼取来一个覆满灰尘的大号军用帆布袋,跟着神父上了镇长夫人的车。我也鬼使神差地坐到了后座阿奈的身边。
引擎轰鸣,黑色suV猛地窜了出去,透过后车窗,我看到站在路边望向我们的三叔。
在车里,稍微平静了一些的镇长夫人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亚瑟镇长前段时间喜欢上了园艺,想在老宅的后院打一口井,方便为小花园取水。两天前,他弄到了许可证,于是就请来钻井工人开始干活。
才钻了两米多,工人就现下面的土颜色奇怪而且硬得有些不同寻常。因为怕出问题,他们只好先停工打报告等待公司派人来勘探。
然而就在今晚,喝了些酒刚入睡的镇长突然直挺挺从床上坐起来,光着脚就朝自家后院走去。
夫人见他眼神空洞如同梦游,叫也叫不醒,力气还大得惊人,拦也拦不住。
镇长来到井边,竟然熟练地动机器开始钻井。
出于对镇长声誉的考虑,夫人没选择报警,而是在一旁等待,认为等他累了自然会停下来。这可能是最近新的一轮竞选令他压力太大,夫人甚至已经想起要找的那位注重隐私的心理医生。
十几分钟后,她的丈夫亚瑟停了下来。就在她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井下突然传来恐怖邪恶的笑声。
紧跟着有黑水从地下冒出,仿佛煮沸的石油,咕嘟咕嘟不停翻腾。
亚瑟镇长就直愣愣地杵在井边,呆呆望着下面翻滚着的恶臭熏天的黑水。
她试着用力去拽他,却怎么也拉不走。
皎洁的月光下,亚瑟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