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庆帝将手中黑子落下,说:“还是左相老成谋国啊。”
朱先依然弯着腰,心里并没有因为左相帮着说话而轻松片刻,反而更为纠结,思虑片刻,他说道:“陛下,臣听闻那平安县主又跑出宫了,还请陛下让镇北侯严加管束,以免为害百姓。”
雍庆帝转过头,锐利的目光如剑般刺向朱先:“朱卿,你想管镇北侯的家事?”
朱先心里暗暗叫苦,我哪里敢管啊!
西京府府尹这个位置看起来位高权重,其实真不是人坐的,六部尚书、各位相公,还有皇亲勋贵,哪一个是他朱先惹得起的。
特别是镇北侯,他是碰都不敢去碰,到现在,他都没搞明白,那人为什么要让自己弹劾平安县主,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呢。
他心里怕的很,怕回到家时家中被县主砸了,也怕散朝的时候吃镇北侯一顿老拳,但那人的话他又不能不听,于是硬着头皮说道:
“臣不敢,但平安县主闹的也太不像话了,活生生打断良善人家的手脚,实在是骇人听闻。”
“良善人家?”雍庆帝微微一笑,冲着后面说了一句:“贾成,给朱大人看看,那良善人家到底是什么模样,对了,先让左相过目。”
“喏。”
贾成从袖子里掏出一份纸,递给了齐鼎,齐鼎看了眉头紧皱,顺手就给了朱先,他一看更是如遭雷击,呆若木鸡。
他并不是被纸上的内容所震撼,而是想,你,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强取豪夺,好个良善人家啊,贾成稍微查了下就有如此劣迹,朝上衮衮诸公,却一个个视而不见。
朱卿,你说一个月流民也就退去了,你可知人几天没吃的就会死?
朝廷不给你俸禄如何啊,当然有些人家中开着铺子,那户部黄侍郎的生意听说就做的很不错,一根8两的簪子,没几天,就问人要2o两,生财有道,我看让他去做个粮仓大使吧,看看他能不能给朕变出粮来,如何?”
齐鼎脸色终于变了,忙说道:“陛下,黄侍郎他~”
“朕刚才说了,让他去做粮仓大使,少一颗,直接砍了吧!”
雍庆帝不容置疑的语气让齐鼎不禁恍惚,这些年他似乎有些忘了一些事。
现在他想起来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才是天底下最有权力的人,任何事,他都能一言而决,因为他是皇帝。
齐鼎的耳中不断传来雍庆帝的话语:
“百姓都是朕的子民,朕不能厚此薄彼,流民之事政事堂和西京府就不用管了,我看你们也没心思管,韩旷不是一直喊着翰林院没事干嘛,就让他负责吧,贾成,拟旨。”
“韩旷任流民黜值使,总管西京府、安、建三地流民事宜,赐金牌,许便宜行事。
朱先任户部左侍郎,对了,还有那个王翀,他是不是在家呢,让他也去,朝廷不养光拿俸禄不干事的人。”
朱先脑袋嗡嗡的,本来他以为自己肯定要吃挂落了,没想到啥事没有还做了户部左侍郎,这人生的大起大落,真特娘的刺激啊。
齐鼎则感到深深的失落和无力感,陛下竟然绕过他,直接确定了朝中大臣的任命。
他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这一切都是陛下的计划,他先是让朱先弹劾平安县主,以此事为契机,引到流民之事上,环环相扣,甚至那金员外的腿都可能是陛下让人打断的。
帝王心术!
陛下,我以为你这几年在打盹,没想到你一直睁着眼呢。
“左相,我们继续下棋,哎,该你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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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翀人都麻了,流民?我大理寺的啊,哪会治什么流民。
陛下,虽然我爸比谋了你爸比的逆,但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悲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