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近一年以来,他总觉得温故好像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直到看到景容好端端的待在这里,景辞才意识到原来温故背叛他了,难怪会变化如此之大。可听温故刚才所言,他又有些犹豫了起来。
温故的状态和表情,不像是装的。
景辞神色微动,欲言又止了一下,终究还是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算之前有别的考量,他相信,就像以前一样,不论发生什么,温故总会选择他。
没人比他更了解温故。景辞深吸一口气:“阿故,你先出去。剩下的交给我。”
温故点了下头,面色不虞。与景辞擦肩而过时,还随口提起了要求:“别把房间弄太脏。”
声音没了先前的冷漠,变得自若了不少,还轻飘飘地解释道:“太脏的话,不好收拾。”
景辞眼尾微扬,将目光重新聚在景容身上,沉声道:“我尽量。”
他们两个向来如此,一个做事,一个收拾,谁的手上都不干净,总的来说,是配合极好又相对省心的搭档。
景容像在看戏一样,看着温故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意犹未尽的表情,然后蓦然移开眼,用那双幽黑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景辞。
轻抬指尖,眼底黑气涌动。
而景辞也在此时剑指景容,越逼越近。
眼前的人凝起灵力,挥下一剑。在这一刻,所有的动作忽然之间似乎变得极为缓慢,与禁闭室中的身影重叠,连面容也变得清晰起来。
“啪”的一声。
剑气凝在半空,然后倏然散尽,景辞应声而倒。
温故丢下手里带血的烛台,绕过倒在地上的景辞,俯身一把抱起景容,道:“他居然信我。”
面对这样拙劣的谎言,可这个一丝不苟的景辞,愣是信了。温故觉得多少是有点离谱。而更离谱的是,他看到景容的脸色显然僵了一下。
温故不由得问道:“你也信了?”
怀里的景容没搭话,只低着头,半张脸都沉在黑暗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肩头传来的力道却很重,景容用力拽着他,好像不抓紧的话就再也抓不住了一般。
温故没意识到和死亡擦肩而过,只是向景容走去的时候,觉得景容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说不清楚。
大概是……被吓着了?
温故觉得勒得慌,有点喘不过气,尽管如此,还是安慰道:“没事了,别怕。”
景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可不知为何听到温故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有种奇怪的情绪开始从心口蔓延,袭往全身,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连身体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清楚记得,当听到温故说那些话的时候,混迹在点滴日常中的微小抗拒,在那一刻就百倍千倍地放大开来,直接让他几乎失去思考能力。
只差一点,差点就动用了那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