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緩緩,「非常夠。」
他抬手,摸了摸紀眠的耳朵:「那就再說幾句。」
紀眠眨巴眨巴眼,乖乖地:「嗯……那我說了,你會開心一點嗎?」
問出的話,重點在開心,像是所說的,也都只是為他開心而已。
心中像是有什麼情緒在不受控制地發展,可他卻像是被麻痹了神經,沉浸在這一刻的情緒中,不願阻止。
靜了片刻,他道:「當然。」
他看著紀眠毛絨絨的腦瓜,慢慢彎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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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嵐在半小時後才又回到房間,看見厲沉舟,還稍微驚訝了一下。
「哎呦。」楚嵐笑出聲,「是我來的不是時候,沒打擾到你們兩個吧?」
紀眠被說得臉上一熱,有種偷偷談戀愛被家長抓包的感覺。
他輕咳一聲站起身,連帶著整個人都不自然了。
楚嵐像是對他的反應很奇:「哎呀,怎麼這麼容易害羞呀?」
正欲解釋,樓下忽然傳來傭人的一聲:「先生。」
楚嵐頓時換了副表情:「可算是回來了,再晚一點,晚飯都吃不上了。」
紀眠對於楚嵐口中的厲父莫名有一種恐懼,厲沉舟像是察覺出什麼,安撫似地捏了捏他的手腕:「我們一起下樓看看。」
紀眠戰戰兢兢地跟著下了樓,或許是形象過於根深蒂固,導致他在看到一個樂呵呵的中年人時,一時間沒有適應過來。
厲父,全名厲成威,身材高大,面容硬朗,和楚嵐是完全不一樣的風格,即使人到中年,也能一窺年輕時的風采。
紀眠呆了一秒,像是越緊張越想笑一般,腦子不合時宜地想到了一個詞。
美女與野獸。
像是被戳到了笑穴,紀眠匆忙地低頭,努力壓制著唇瓣翹起的弧度。
別笑,別笑求你了別笑了。
厲成威先是看到楚嵐,立刻不好意思地低頭:「哎呀,你怎麼在客廳等我呢?是沒出去玩嗎?你看,我這次可沒把魚拿回家,全都放生了……」
楚嵐冷笑:「我怎麼沒出去玩,不知道你兒子兒媳今天來家嗎,我看你除了釣魚對什麼都不上心。」
「誰說的?」厲成威像是一條大型犬,人到中年,也特別臭不要臉地湊上前:「我這不是還對你上心嗎?嗯?看看,這是什麼。」
紀眠忍耐了一會兒笑意,聞言也忍不住抬眸,那是一根不知道什麼草編的花環,上邊全是野花,別說,手還挺巧,編得挺漂亮。
楚嵐對好看的東西沒有抵抗力,聞言果然語氣放鬆了很多,輕嗔道:「你在外面是多閒啊,還編了個花環?」
厲成威道:「難道你不喜歡?」
「孩子還在這兒呢。」楚嵐明顯是喜歡的,輕咳一聲,接過來,「看看,這是小眠。」
猝不及防被點名,紀眠有點呆,條件反射地站直了,輕聲說:「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