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政語愣了一下,放下了筷子,沒有食慾。
關於他的媽媽,這是父子二人之間的禁忌話題,像薛丁格的貓,關在匣子裡,政語的媽媽便是那樣的存在。
感受到兒子的低落,政宗實給政語遞了一張餐巾紙,自己擦擦嘴,「吃飽了?叫服務員來結帳。」
政語坐著一動沒動,政宗實等了一陣,只好自己起身去叫。父子倆習慣性開包廂吃飯,服務員站在外頭,政宗實結帳之際,政語再次打開手機,給羊咲迅回了消息:剛剛在吃飯沒看到。
政語:吃飯了嗎?想不想看電影?
羊咲洗好碗,盯著爸爸把藥吃了,收掉散布在家中各個地方的酒瓶子,全是空的,易拉罐捏扁,玻璃瓶裝好,打包好一大袋,抱著垃圾袋出了門,回來之後,他才看見政語的信息。
他不知道政語想做什麼,毫無波瀾地回復他:你還想被打?
政語:不打不相識啊咩咩。
羊咲:沒空。
政語沒有回羊咲信息了。
羊咲將手機隨手丟在床上,又幹了一會兒家務,短短三天,地面已經積了一層灰,垃圾桶滿了,他爸爸沒有丟。
受著傷,羊咲做事做得慢,平日半個小時可以做完,他拖著身子做了一個多鍾,一直到十二點,入睡前,羊咲艱難地洗了個澡,拿出藥膏,和過去那幾日一樣,給自己抹藥。
家裡沒開空調,略顯悶熱,乳白色的藥膏塗在腿上便化開了,醫生說用量需要大一些,不停按摩揉搓才有效果。
背部他按不到只草草抹一抹,塗多一些,晾在背上,前幾天在醫院,他會讓護士幫忙一下。
腿上的傷他才能格外照顧到,屈起腿,腳踝上擠上一大管。
他還沒動手揉,放在手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陌生的一串號碼。
第14章
「餵。」
「宗實,在忙嗎,宗實?」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略顯沙啞。
「伯父。我沒在工作,在家陪兒子。」政宗實剛說完,坐在沙發上的政語忽然起身,舉起手機去了陽台,政宗實望著他的背影,聽見電話那頭的人說:「小語也有……快二十一歲了吧。」
「嗯,還有半年過生日。」
「噢,噢。」男人感慨道,粗啞的聲線,說話已然模糊不清,「都快二十一年了。」
政宗實又看了一眼政語,政語很高,正在陽台左左右右走來走去,手裡拿著的還是政宗實放家裡當座機用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