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太过绵长,师暄妍开始更激烈的抗拒。
她?想要回应蝉鬓。
但那个?男人,却好?像根本不打算放过她?,哪怕片刻的时?间。
他霸道地封缄了她?的唇,让她?即便能发?出?声音,也是那种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暧昧声响,令所闻之人,愈加想入非非。
逼不得已,师暄妍只好?放弃。
好?在屋中并未燃灯,一团冷暗,蝉鬓唤了一声“娘子”不闻有回音,便以为娘子已经歇下了,只是在外间,仍叉着手回道。
“若鱼引诱洛郎君一案,已经了结,夫人做主将她?发?落了。娘子既已歇下,蝉鬓不会打扰,明早再来服侍娘子梳洗更衣。”
师暄妍没有回一个?字。
她?也根本回应不了一个?字。
整个?人,整个?身子,都被禁锢得死死的。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调换了位置,师暄妍被怂恿至拔步床外侧,单薄的后脊悬空在外,毫无安全感,稍有不慎便会沿着床边儿掉下去,但若是朝他靠近,便会贴向他炙烫如火的胸膛,极尽亲昵。
她?甚至怀疑,他是故意的。
可房间太暗,没有月光,她?的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根本什么瞧不见。
帘幔的阻隔,更是让呼吸的声音在这片狭窄的天地之间悄然放大至数倍,在他愈来愈猖狂的压迫间,师暄妍的身子终于朝外悬空而去,然而他唇咬住不放,师暄妍不能前?进,只有继续后退。
惊心动魄的一瞬,她?感到自己的身子已经如流沙般往下陷落,忽地,一只长臂朝她?腰肢搂来,将她?拽住,毫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腰窝往里一扣。
师暄妍落回了男人怀中。
终于,被迫也被动地靠向了宁烟屿的胸膛。
悍如铜墙铁壁,烫若岩浆火石,坚不可摧。
“封……墨,唔……”
那一个?名字,没能完全出?口,便被他狠狠堵住。
宁烟屿眼眸深黯。
他厌恶这个?名字至极。
现在,恨不得立刻,马上告诉她?,他是宁恪。
少女?喘不过气来,气呛入了肺管,一声咳了出?来,直咳出?眼泪。
这时?,唇上桎梏终于松懈,那双臂膀,才环住她?腰,送她?至床榻里侧。
但宁烟屿还是不曾离开。
他安然自若地睡在她?的床榻之上,睡在君子小筑,这窄窄的天地里,这间逼仄的寝房中,只能容得下一人的拔步床上。
“你怎么还不走?”
师暄妍着了急,但被折腾了这么久,她?再也不敢触怒了他,以免遭来更大的报复,又被他按着那般“轻薄”。
男人的臂膀没有从她?羸弱如柳的腰肢上离开,反而更深地扣住,握住她?纤细的腰,嗓音含着方才造次带来的沙哑:“师般般。”
沿着秋香色弹花软枕侧过脸庞,自枕上与她?两两相对。
师暄妍屏住了呼吸,胸脯里那颗心,噗通,噗通……像是要破土而出?的新生的芽尖。
心上的轻颤,引起?泼墨浓云般的发?丝也自枕上细细摇晃,她?的眼眸软若春水,含着溟濛的湿光。
鸦睫似在水之湄丛生的韧劲如丝的蒲苇,根根摇荡在湖泊与月影的相和互答里。
一股异样的感觉,令他身上血肉发?麻,至于灼到疼痛。
宁烟屿再一次呼了她?的乳名:“般般。”
心上有一口封鸣已久的黄钟,为她?的名字,唤一声,撞一下,嗡鸣声声回荡在心尖,激起?血脉的逆流。
他忍不住伸手,将师暄妍勾入怀中,抱着她?,下颌搁在她?的发?丝间。
呼吸落下,烫着她?发?丝下露在寝衣之外的后颈。
他唤着她?,含着浓烈的压抑。
师暄妍知晓。
可是,她?暗了眸子,一瞬不瞬,一股酸楚之感自心上腾起?。
此生她?与情爱无缘,聊此残躯度日而已。
对“封墨”,她?从未开启过自己的心门。
宁烟屿扣着她?软腰,一点点平息了黑眸之中翻涌的情念。
适才亲吻时?的惹火,留下了对他的报应,他用了许久,才把自己恢复成人,而不至于兽性大发?,在这里欺负了她?。
“今夜我不走。”
他低声道,垂下面容,望向颈窝处乖驯伏着,如只受惊的狸奴正需安慰的小娘子。
但他这句话,却不是安抚,反倒让她?炸了毛。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