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傅霁寒板着脸半蹲在他面前,神情严肃又沉默,无声地拒绝了一切。
又是这样。
盛意脑子“嗡”得一下,旋即整个人站起来:“我只是在小区的篮球场打了一会球而已,为什么你弄得我好像罪无可恕一样?”
他一激动脸色就会跟着白下来,说话时忍不住囫囵吞去一些字音,听起来好像颤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霁寒蹙着眉起身,像是同他商量一般说:“你身体不好,我只是怕你出事。以后我们乖乖在家,我也在家陪着你好吗?”
盛意眉心跳了跳,气上心头直接脱口而出:“要真有那么不好第一次进医院就死掉了!”
他指的是第一次在伦敦医院,傅霁寒脸色一下子黑沉得十分可怕,眼底情绪翻涌。他双手捧住盛意的脸,低声说:“不许再说这个字。”
粗粝的指腹在盛意唇边用力蹭了两下,仿佛很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盛意被迫仰头对上他极压迫的目光,一下子仿佛回到了那些个昏暗的日子,整个人紧绷到说不出一句话。
“我……”
他这才松开,旋即若无其事直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两套居家服。
一套纯黑、一套纯白。
是托人定做的情侣款居家服,傅霁寒转过来说:“之前从杭湾拿回来的睡衣似乎有些长,我让人按照你的尺码做了新的。”
这些向来是他在安排打点,盛意筋疲力尽地说:“都可以。”
他总是这样,盛意觉得重要的事情从不被重视,盛意不在意的他又会表现得格外重视。
周末傅霁寒果然一直待在家里,清晨盛意是被熟悉的施工声闹醒的,他睁开眼睛时,现自己还是窝在傅霁寒怀里。
家里床本来就很小,盛意无意识间就会滚进他怀里。
“怎么不多睡一会?”
盛意睡眼惺忪:“你不去公司吗?”
傅霁寒话音模糊:“不去,这两天在家陪你。”
嘟嘟嘟——
电钻钻进墙体的声音穿透力极强,让人无法忽视,床底板都跟着一起震颤。
盛意困倦的眼睛一下子睁大,顿了顿,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傅霁寒长手拦住。
“怎么了?”傅霁寒微微拧眉。
盛意挣动了两下,咬了咬下唇说:“你又让他们来了?”
傅霁寒一言不,沉着脸算是默认。
他愣了一下,旋即在被子里抬起右腿膝盖,用力顶了一下傅霁寒的小腹。趁傅霁寒吃痛皱眉的一瞬间,迅掀开被子跑下了床。
盛意跑的很快,三两步推开洗漱间的门,这次窗户是开着的。
窗外施工的工人又换了一波。
盛意小跑着靠近,焦急地往外喊了一句:“别钻了!”
这些人显得专业又冷漠,完全不为所动。他们并不认识盛意,只是受雇于另一个人。
身后傅霁寒有些恼怒地追上来,看见他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脸色霎时黑了黑,嗓音也跟着沉下来:“盛意!你能不能……”
面前的人肩膀抖了两下,转过身来的时候眼睛都红透了,眼睫轻轻一抖就掉下一滴泪来。
盛意咬着唇上的软肉,倔强又难过地说:“你要是敢封上这扇窗,我们今天就离婚。”
窗外声音很大,但他这句话说的坚定又大声。
傅霁寒心上一滞,施工声适时地停下。
“你先过来,听我和你解释。”他呼吸放轻,声音也缓和下来,显得极度有耐心。
仿佛盛意才是那个不可理喻的人。
盛意在原地站了一会,在傅霁寒即将变了眼神的瞬间开始慢腾腾地往门口挪。
面前的人垂眸盯着他光洁的脚背,没什么情绪地弯腰把人先抱回房间。旋即他从柜子的小隔间里挑挑拣拣,挑了一双白色的袜子给盛意套上。
盛意一直在等他说的解释,然而等了半天他也没有开口,不免有些失望地说:“你的解释呢?”
“小意。”傅霁寒叹了一口气,微微上前抱住他,宽大的手掌顺着他的脊背轻抚:“这里的治安一直很不好,前段时间出过一起入室抢劫案。封上那扇窗户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