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那个不长眼——”刘从生往脸上抹了一手的酒水,怒不可遏地睁开眼睛,旋即浑身一震,像条死鱼似的瘫坐下来:“傅、傅总?”
察觉到这一处的氛围异样,周遭人的眼光也跟着转过来。
小林正到处找过来,傅霁寒冷冷开口:“这个人,我不希望再见到。”
“好的傅总,”小林作出一个请的姿势,“这位先生不好意思,请你离开。”
“误会,误会啊傅总!”刘从生顾不得形象了,“我就是把他认成您的之前的——我是奇瑞传媒的负责人,之前跟傅氏有过合作的,您还记得吗?”
“哦?”傅霁寒轻笑一声。
“对对对,奇瑞传媒。”刘从生也笑起来。他就说嘛,傅霁寒这种身价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小白脸就变了脸色。
奇瑞在业内小有名气,这几年靠着曾经与傅氏有过合作,明里暗里干过许多压榨同行的事情,新闻报道中断章取义的事情也没少干。
“什么时候的事情?”傅霁寒问得很平静,语气没有一点起伏。
但小林清楚地明白,这已经是降至冰点的质问了,他抖了抖,正色着回复:“去年的一场布会有奇瑞传媒在场。还有……”
“还有您当初的订婚喜讯!”刘丛生自认聪明地抢答,谄媚地笑着:“也是您母亲与我们合作的。”
“原来如此。”傅霁寒缓缓说。
小林冷汗涔涔地站在一边。
刘从生以为自己找补回来,又满脸神气地样子,下一秒,傅霁寒温柔缱绻地牵住一直沉默在旁的盛意,语调慢条斯理:“既然碰了不该碰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你应该想清楚了后果。林助理?”
小林恭敬道:“明白,我立刻安排人处理。”
刘从生笑容僵硬在脸上,惨白一片。
傅霁寒钳制住盛意的手腕,面上平静无波,只是走得步子很快。盛意几乎被扯着拉进了一间休息室,大门一关,他整个人被困在傅霁寒的臂弯之间。
扣住他手腕的力量依然没有松懈,盛意吃痛地皱了皱眉,推了一下没推动:“你放开我。”
傅霁寒沉着脸,语气冷得可怕:“他让你喝酒你就喝?”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盛意神情茫然难过,傅霁寒根本不相信自己,他无奈地解释:“而且我刚才喝的也不是酒,只是……”
“不管是什么,你不会反抗吗?”傅霁寒咄咄逼人地看着他。
盛意泄气地说:“他说他是你的合作伙伴,我只是想至少不要因为我把你工作上的事情搞砸。你在协议里写过你忘了吗,在外任何时候都要扮演好一个模范夫夫,为什么现在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
“既然如此,不然你换别人来陪你演吧?”盛意偏过头,轻声说:“我可以把账号卖了,或者去借钱把两百万还给你。”
傅霁寒眼底氤氲着一场沉沉的风暴,扣住他的手腕一点点收紧,他几乎从胸膛深处出沉得可怕的嗓音:“想都别想。”
“账号也不许卖。”
盛意痛得溢出声来,呼吸极不平稳:“傅霁寒,你很恨我是不是,你根本不像你表现出来那样冷静。”
“闭嘴。”
“刚才那个人跟我说,你交往过很多人。”盛意眼圈完全红了,“我把两百万还给你,你找他们演吧。”
傅霁寒倏地抬眸,眼睛像鹰隼一样死死地咬住他:“两百万、两百万,你口口声声两百万,你以为你欠我的只有这两百万吗?盛意,协议已经签了,我不可能会再换人。”
这话把盛意彻底惊醒了。
他模模糊糊地说:“对,是我欠你的。是我不告而别,是我见钱眼开,是我唯利是……唔。”
傅霁寒狠狠地堵住那张嘴,浑身戾气横生,动作蛮横又粗暴,盛意没说完的话被揉碎在这个吻里。二人呼吸错乱间,他尝到一点苦涩的湿润的水,是盛意的眼泪。
他呼吸一轻,垂眸望下去。
钳制住手腕的力道也跟着一松,细瘦的小臂破败地垂下来,盛意落下两行清泪,他另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腕,呼吸不稳地说:“……好疼。”
刚才傅霁寒一时激怒,完全忘记了收敛,他低头去检查盛意的手腕,细瘦的腕骨青红交加,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清晰,像被人强制着戴过犯人的镣铐一般。
“怎么这么瘦,”傅霁寒兀自呢喃,他尽量柔声道:“待在这里等我,我去拿药膏,别让我找不见你。”
别让我找不见你。
这话今天说了快两遍,看来他是真的很不信任自己呢,盛意想。
他点了点头,垂眸往沙边走,最后坐下。
大门打开又合上,盛意盯着镜子里的人,眼尾湿润嘴唇殷红,做好的头也在挣扎时弄散了,仿佛刚刚被毫不怜惜的人蹂躏过,很不正经。
右手有些血液不流通,软软的使不上力气,他靠在沙上,正要睡着的时候,大门砰得一声被人怒气冲冲地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