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隔离室的门被拉开了。走进来的人是凯尔希,她手里拿着李道子看不懂的仪器。她瞥向眼前的埃拉菲亚男性,“你已经在这里看护三四天了,最好适当休息放松下自己。”
李道子不置可否,他询问这位医术高的菲林医生,罗德岛的实际掌权人,“他恢复的如何?”
凯尔希将手中的仪器放下,“他来自凤凰的血脉力量挥了很大作用,皮外伤已经开始愈合了。然而……这对他的感染状况没有太大帮助。”
她拿起夹在床头的检测报告,简单翻看过继续道,“体细胞与源石的融合率达到2o%,血液源石结晶密度目前稳定在o。46uL,病程已经步入中期了。”
李道子沉默的听她叙述完,只抛出了一个问题。
“他还能活多久?”
凯尔希看了他一眼,话语里也多了一些感情,“虽然从指标上来看很不乐观,不过我刚才也提到了,他的体质特殊,经过医疗部的努力目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不过肺部结晶化太严重,恢复需要一定的时间,暂时可能没法脱离辅助呼吸的设备了。”
至于如何恢复,凯尔希目前的想法就是保守治疗加观察,无他,这个人太特殊了。如果是换做别人,她或许早已在医学上给其下了病危的判决,而这个人在此前的治疗过程中,医疗部现其身体里那种神秘的力量对源石并非完全没有效果,只是很微弱罢了。
假以时日,此人大概真的能恢复过来吧,或许,还能活很久也说不定。而罗德岛在治疗过程中,也许也可以收获新的思路。
然而这些李道子无从得知了。他只是起身,给面前的医生作了一揖。
“谢谢你们。”
这实在是最好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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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的工作结束,凯尔希回到办公室,意外的现自己的桌子上居然有一盏纸扎的花灯。
和花灯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封信,上面稚嫩的字体写道,“凯尔希医生,今天是大炎的上元灯节,寓意‘一元复始,大地春回’之意。花灯是来自炎国的干员们扎的,快拿上灯笼来主舰和大家一起吃甜甜的汤圆吧,晚了可就全没了~”
这封信前后的字迹并不一致,前半部分的字迹和措辞很显然是阿米娅,而后半部分显然是来自某个整天拿黑色长袍从头蒙到脚的家伙了。
凯尔希放下信,嘴角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
博士还是一点都没改性,居然真的跟着去胡闹了。这种糯米制的东西富含糖分且不好消化,阿米娅可不能吃太多。
而她自然是无暇去参与这样的活动的,虽然工作时间结束了,但她的工作并未结束,依旧有很多问题等待着她的思考。
凯尔希坐下,打开又一本新的文件。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门被拉开,博士很罕见的没有戴他那顶黑色的兜帽,白的瘦弱男性端着一只碗,面带笑容的开口问候。
“你看了信却没去,阿米娅会伤心的。”
他把装着汤圆的碗和汤匙放下,随后一只手遮住了凯尔希面前密密麻麻的文字,直到后者抬起一双碧绿的眼睛看向他。
“工作是做不完的,适当的放松才能更好的提高效率。”他推了推那只碗,“尝一个吧,桂花白糖馅的,又香又甜。”
看她不动,博士索性去拿汤匙,打算直接给这只老猫喂到嘴里。然而他并没有得逞,凯尔希看出了他的意图,主动舀起了一只汤圆。
入口是淡淡的花香,破开那层粘糯外皮后,花香与糖液混合为一股流动的清甜,在唇齿间辗转片刻最终淌入喉咙。
记忆里她确实是去到过炎国本地,吃到过正宗的汤圆的。然而过往的碎片太碎太远,饶是她也无法准确记住每一个细节。
“味道很不错。”凯尔希放下汤匙,表示了赞许。
“我也觉得好吃,是黍、小满、乌有一起包的,还有不少其他味的,草莓馅,芒果馅,巧克力馅之类的,可惜我没抢到。”
博士观察着她并未开怀的淡然表情,手里又用汤匙挑破了另一只汤圆,如沙的黑色碎芝麻从中流淌而出。
“你看这汤圆,像不像你?”
表面上看着只是白净瘦弱的菲林女性,实则内里则蕴含着深渊一般的黑。那是包含了悠长岁月的虚无,这片大地千万年的历史,被她以如此的方式记录于身体之中,灵魂之内。
凯尔希沉下脸,语气也威严起来,“博士。”
“开个玩笑嘛,这好歹也是个节日,不出去陪陪阿米娅就算了,就不能开心点,笑一笑?”
博士抬手,手指伸向凯尔希的嘴角,似乎要给对方人造出一个“笑容”来。
然而他刚伸到一半,手便被轻轻攥住了。白的菲林冰冷的神色似乎裂开了一条缝,她轻轻摇了摇头,似是有些无奈。
现在这境况,文件显然是看不下去了。凯尔希放下笔,“我还要去看一个病人。”
谁啊?博士吃掉了那只黑芝麻馅的汤圆,大脑迅回忆起最近医疗部的病患。
“之前出外勤负伤的屈阳。”
得到回答,前巴别塔恶灵思考了那么三秒钟,选择重新戴回自己的黑色兜帽。
“我和你一起去。”
屈阳的病房离这里并不远,据凯尔希所说,他在两日前已经从隔离仓里转移出来了,只是由于肺部的症状过重,以及有一些伤口感染的倾向,故而现在还被放置在重症监护病房的单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