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万寿宫,兄妹俩说了放烟花的事,荣绵当然不会告荣烺的状。荣烺也说了遇到侍卫的事,“宫里侍卫真挺不错的,晚上这样冷,我看他们衣甲整齐,说话举止都很不错,一点儿没躲懒。”
听到这样的话,荣晟帝也很满意,“待他们出宫时,着赐今晚当值的侍卫每人御酒两坛。”
荣烺的心思都在过年上,她并不在意这个,但看有人因她得了赏赐,她也高兴。待得第二天大年初一,她早早起床,一起床先给祖母拜年,郑太后与她个大红包。
待荣绵过来时,她再跟兄长一起,再给祖母拜一回年,还能再得个大红包。
这是荣烺跟祖母的秘密,旁人是不晓得的。
当然,如荣晟帝、郑皇后,也都有准备给孩子们的压岁钱。
待吃过早膳的饺子,诸妃嫔也便到了,一并给三宫请安拜年,皆各有赏赐不提。此时,兄妹俩也要给生母徐妃、以及位分高的妃嫔行礼拜年,自也能收到一堆小红包。
然后就是各类宫中宴饮。
荣烺都是跟在郑太后身边,如此一直热闹到初五,郑太后也要歇一歇。荣烺精神抖擞,准备出宫走亲戚了。
兄妹俩说好一起去,郑太后荣晟帝都知晓此事,二人皆不反对,只是荣晟帝说,“这到长辈家拜年可不能空手去。”
荣烺说,“柳嬷嬷给我们准备了衣料缎子、茶酒果品。”
“好,那便好了。”荣晟帝乐得见儿女与宗亲亲近。
兄妹俩同乘一辆宽敞宫车,从出了宫门,荣烺的脖子就恨不能钻出车子去。荣绵一径唠叨,“外头冷,别总掀着帘子。”
“哥你冷么,我手炉给你。”荣烺头都不回将手炉塞给兄长,荣绵塞还给她,拉上车帘,“我是怕你脑袋伸太久,呛了风。”
“不会的,我一点儿不冷。再说,外头也没风。”
“那是没风么?”
“有风也是小风,一丁点儿的小风。”出宫后便是六部衙门的长街,也肃穆的很,直待出了六部街,到朱雀大街,整条街巷登时热闹起来。
阳光穿透薄雾,店铺大半没有开门,街上车辆行人络绎不绝,禁卫军先行清路,把许多人都挤到了街边儿上。荣烺不禁道,“其实,咱们就装的跟别人马车一路就行了,也不用赶人。”
荣绵说,“这是为了安全。”
“哎,街上热热闹闹的才有趣。”见行人被驱赶,荣烺觉着无趣,这才撂下帘子,坐回车内。。。。
回车内。
嘉平大长公主的府坻离宫中并不远,兄妹俩很快就到了。
荣烺出的主意,并没有提前知会大长公主府。他俩乍然驾到,把公主府的门房惊的不轻,一边哗啦啦大开中门,请兄妹俩进府,一边有门房就要飞进去回禀,荣绵唤住他,“你与家里人说,姑祖母上了年岁,我们过来给长辈拜年,万不可劳动姑祖母出来接我们。”
门房应一声便往内仪门飞奔而去:大皇子与公主殿下来给咱们大长公主拜年了!
帝都宗室加起来,怕都没有嘉平大长公主面子大。
大长公主上了年纪,听女官回禀就要扶着女媳出来迎接,女官说,“大皇子特意吩咐,不可劳动您。”
长女姜氏也劝道,“母亲亲自去迎,反倒让大皇子与公主心生不安,以后即便想来也不敢来了,怕惊动您哪。”
长媳亦道,“母亲放心,我与妹妹一道去迎大皇子和公主。”
姜颖说,“那我陪着祖母。”又吩咐女官知会膳房准备甜羹,公主素日喜欢喝甜羹。
姜家人都俐落,三两下分派好,嘉平大长公主也就安心在室内等了。
大长公主府刚修缮未久,不过也是旧年府第,纵大长公主不在帝都,也有家下人看守,自有几分景致可赏,只是帝都冬日太冷,草木凋零,如今唯有山石值得一观。
兄妹俩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来亲戚家,纵是故作老成的荣绵心中也多了几分雀跃,只是他为长兄,又是皇长子,很知道为妹妹做榜样,故面儿上依旧沉稳。
姜家表叔带着子侄很快迎出来,彼此都是一番客套见礼,荣绵笑,“今日只做亲戚走动,太过多礼就生分了。”
待到内仪门,就是姜家长媳、姜氏一干人,及至兄妹俩被簇拥着到大长公主住的屋室,便是满满坐了一屋人。
兄妹俩先给大长公主拜年问好,嘉平大长公主笑,“都好,都好。”
荣绵奉上礼单,嘉平大长公主笑,“再想不到你们过来,你们人来了,就比什么礼都重。”
荣绵道,“就是一些家常用物。”
嘉平大长公主道,“家常的才好。”
荣烺忍不住插一句,“姑祖母,拜年没红包么?我等着压岁钱哪。”
一句话逗的嘉平大长公主哈哈大笑,大长公主连声笑道,“有,当然有!”
公主府过年自然会预备很多,只是荣绵荣烺与旁人不同,兄妹俩非但身份高,也是至亲。嘉平大长公主从袖管里摸出四个红包,一人俩,跟他俩说,“他们都只一人一个,你们是我娘家侄孙儿,一人给俩。”
荣绵觉着自己是个大人,略有尴尬的收了。荣烺高高兴兴接过,大声说,“谢谢姑祖母,姑祖母长命百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