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眼看着他吐完了,开始干干地呛咳,异尘担忧地拍拍他的背,“好点没有?”
袭灭回头看他一眼,脸上仍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微昂了昂头,看样子似乎是要做出个点头的动作——但在那之前,已经闭了眼软了身,往前一栽,扑通一下头脸都浸了河水里!
“哇啊啊!!灭——!!”
异尘给吓得够呛,尖叫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去捞他,“啊啊啊,灭!灭!”
湿漉漉地捞出来,袭灭细长的眼睛紧紧闭着,连睡着的样子也是阴森森的。异尘拍拍他的脸唤了几声,没个回应。
这算是……晕过去了还是醉过去了??
异尘有些发怔,跪坐在地抱着他上半身,不知所措。
多少年未见袭灭这样闭着眼一动不动的样子,心中一片蚁咬般的麻痒焦躁。
“喂,灭……喂!”失了耐心,使劲摇摇摇。
“……”
“别装了……喂……”继续摇摇摇。
“……”
“……啊啊啊!我知道错了!再让你喝酒我就是猪!你可以起来了!喂,给我醒醒!”
“……”
最终只能嘿咻嘿咻将人背回去。
一路摇摇晃晃地走,被拂在颊边冰冷的呼吸冻得打了个寒战,异尘有些恍惚。
十九年前也是这样,他们被赶出冰族长府,身无分文,他背着伤重晕死的袭灭茫然地在街上走着,真姐不在殇情阁,他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栖身。
幸而后面遇到了敏敏,虽然……为了还清各种费用,他给她做了几月的苦力。
那时候袭灭还未成年,个子不像现在这般高,但已经够把他压得气喘吁吁。那时候就想自己以后长大些就好了,没想到他在长袭灭也在长,现在虽然瘦但更加高的离谱,仍旧压得他要死不活。
于是只能愤愤地想只不过是袭灭先成年嘛,等自己成年了,又高又壮,就能单手拎着袭灭甩来甩去,看他还敢不敢不听话,看他还敢不敢那么用力地打自己的脑袋。
千辛万苦把袭灭给弄回去,等了一整日后者都不醒。冰冷僵硬地躺在那里,不摸鼻息还真以为挂了。
“这算是……蛇类的冬眠吗?”林达问。
“啊哈哈。”异尘干笑。
经历前一晚的事情,百夫长等人遵守约定,没再找他们麻烦。林残却从这一事中想到一个法子。
“我去!我去我去!”异尘听他一说,非常雀跃。往脸上扑了一把水,银色的长发往两边一扒拉,扬扇遮面,弯弯的笑眸噼啪啪放了一溜电,“怎样?诱人不?”
众人都是一脸黑线的表情。
“诶,我这种天生丽质的……”
林残打断他道,“我去。”
“什么?!!”异尘坚决反对,“不行!你不能去!万一你真被那色狼怎么怎么了,我会伤心死的!”
另外几人脸上黑线更甚,林残直接一脚踹了上去,“闭嘴!”
“哥,你跟尘尘感情真好。”傍晚的时候,伍和羲藏身的奔兽棚里,林达一边看着自己哥哥认真地洗去脸上污秽,一边低声感慨说。
“我跟他没什么关系。”林残拍了拍脸上的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