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麻子,你还敢来硬的?我就不信伱能硬得起来!”周武的声音又尖又细,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发出的惨叫。
两个社令这样一骂起来,堂中虽然还没有乱,但是堂外那些或蹲或站的小喽啰们立刻吵骂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正堂里的情况,只知道一味地耍狠,反而闹得越来越凶。
“我万永社虽然人少了些,但没有一個是贪生怕死之辈,我看谁敢来硬的!”
贺忠拿出了“贺麻子”的狠劲儿,骂完之后就把上衣脱掉甩在了一边,露出了一身腱子肉,还有不少刀疤。
“耍狠?谁还怕谁不成!吴文郑乐,把衣服脱了!”周武一声令下,这两个站了起来,把衣服也脱下了。
();() 留在正堂里的那些资深打卒也捋起了衣袖了,似乎要准备动手。
有趣的是,万永社的田义和张孝虽然站了起来,却并未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反而很冷漠。
此刻,双方虽然没有动手,但是堂外却已经大乱了。
脏得不能入耳的罾语不绝于耳,还有胆大之徒拖下自己的草鞋就往对面扔,好不热闹。
站在上首位的公孙敬之有些头痛,他没想到贺忠竟然硬气了起来,敢当众闹事。
在公孙敬之想着要怎么处置眼下的乱局时,樊千秋和淳于赘也躲在暗处观察此间的情况。
最关键的是,要看有没有人亮利刃。
樊千秋看了许久,终于确认所有的人都没有带刀。
他笑了,带刀斧这件事情赌对了!
“快!你到堂外去,就喊富昌社奸诈卑鄙,在堂中埋了伏兵,要绞杀我等!一定要闹大!”
“大兄一个人……”
“我身板壮实,此间我能为刀俎,他人才是鱼肉,快去!”
“诺!”
淳于赘准备溜出骂声阵阵的正堂,樊千秋拉住了他。
“乱起来之后要敢动刀,他们见了血才会更乱!”
淳于赘点了点头,但手明显有些哆嗦。
“下不去手的时候,就想想做赘婿的滋味,你得信大兄的话!”
“诺!”淳于赘坚定地再点了点头,就从门边溜了出去。
他快步地冲到了万永社打卒当中,就大声地喊了起来。
“狗养的富昌社有伏兵,要剿杀我等,还骂我等硬不起来!社令有令,与他们干,退缩的都是软货!”
堂外的打卒们本来就已经火气上头了,万永社的打卒们又被欺压许久,多少有些私仇。
淳于赘只是简单地跳动了这么几句,就有人喊骂着冲向了富昌社的打卒。
有了第一个,就有两个个,还会有十个……
转眼之间,堂外就混战在了一起。
淳于赘撩开上衣,把藏在腰间的几把斧锤分给了那几个闹得最狠的人。
转眼间,凄厉的惨叫声就接二连三地传了出来。
今夜,终于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