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音棠又打了个电话,是陈稚。
“怎么啦小棠?是青青她玩太过头不肯回家吗?”
“不是的。陈阿姨,瑟箐她和人喝酒喝醉了。我现在抱着她,我能带她去同学家里暂住一晚么?同学刚刚在说,她也同意。”
电话那头传来陈稚温柔的笑声,“当然可以,只要她愿意,除了杀人放火,她要做什么都由她。其实你不用跟我说的。”
——季音棠把江瑟箐打横抱了起来。江瑟箐哼哼了几声,眼睛睁开一条缝。
季音棠低头,问道怎么了。江瑟箐双手本来在季音棠怀里拘在胸前,方才她醒了便将双手紧紧搂住季音棠的脖颈,生怕自己掉下去。
季音棠轻声笑了一下,抱紧她回公寓。凤凰山公园离公寓有几公里,季音棠没办法一直抱着江瑟箐走几公里,只能在路边拦了一辆车。
季音棠弯下腰把江瑟箐放入车后座,那双腿有点过于长,只好屈成一团抱头睡。季音棠关了车门自己进了副驾驶。
司机面容和睦,一路上一直在唠嗑。季音棠性子较为淡漠,只是不停地回答着司机的问题。非答而不开口。
路上忽然堵车,骤停的感觉使江瑟箐磕到了头,闷声抱头。
“啊呀堵车啦,小妹没事吧?会不会磕到了?”司机不好意思的道歉,摸了摸没剩两根头发的脑袋。
季音棠摇了摇头,看着后面蜷缩如茧的江瑟箐,把身子往后靠一点,柔声安慰:“别怕,快到家了。”
江瑟箐酒气浓烈,可与自身散发出的竹香揉和在一起,却如同梦里那温柔乡。
车堵了很长时间,从七点半走出小吃店,再到堵车下车,天已经全暗了下来。
季音棠点开手机,屏幕显示九点整。江瑟箐已经自己能走了,但是摇摇晃晃的,又披着头发,像街头宿醉的女酒鬼。
走到半路,江瑟箐看见一辆没有锁的美团电动车,上了皮座就要开走,被临时车主发现了大骂一顿,季音棠替她赔罪,赶紧把她拎走。
季音棠把她的腰用力箍紧,江瑟箐呢喃道疼。季音棠在她耳边低语,热气弥漫在耳道中,让江瑟箐有点吃痒。
“江瑟箐。”
江瑟箐勉强睁眼,“嗯?”迷糊又软榻的声音如猫般勾人。
“青儿。你知道么?我的面子要被你丢光了。”
“哪有?面子有我重要吗?”江瑟箐死不认账。
季音棠在黑暗深处的巷子中挑了挑眉,“这哪还是我的虫儿,分明就是醉鬼。”眼前性情乖张的青虫,正张牙舞爪的朝着她倒来。季音棠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江瑟箐又不清醒了,她道:“醒酒汤,抱抱我。”
季音棠掐了一下她的腰,她别扭着喊着不要。“哦?醒酒汤又是你哪门子朋友?整天和这种会灌你酒的人呆在一起,你真不怕哮喘发作么?”
“不会,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季音棠厉声质问:“江瑟箐,那康临也算好朋友么?你喜不喜欢他?”
“嗯………不喜欢。我只喜欢棠姐姐。”
季音棠抬手抚摸着江瑟箐的头,轻声道:“乖宝宝,我们回家吧。”
21醒酒
下车的地方离公寓还有一小段距离,只是走几步路的事。但是江瑟箐已经不是大腿发软了,全身都酸痛。季音棠将她抱起来,大步回到家。
——季音棠把江瑟箐放下,打开灯。江瑟箐站不起来,被放下之后直接瘫倒在地板上。地板是瓷砖的,早上空调的余温吹得有些凉。
季音棠放下包,把江瑟箐拉起来,但没有使全力。江瑟箐起来后直接往前一倒,坠入季音棠温热的怀抱。
季音棠已经汗流浃背,抱紧江瑟箐后给家里没个角落都开了空调。然后和江瑟箐去房间,把她放到床上睡。
季音棠安置好江瑟箐后准备出门,江瑟箐骤然起身拽住她的衣角,“不要走……”
季音棠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道“乖,我马上回来。别害怕。”
说罢,季音棠将房间内的窗帘拉紧。
季音棠出门后江瑟箐蜷成一团,嘴边不停地呢喃着什么,脑子晕乎乎的,脸也发烫。因为难受,又很娇气,一直哭,直到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江瑟箐才把哭声转为哼哼唧唧。
过了一会,江瑟箐依旧见不着季音棠,于是哭得越来越大声。嗯嗯叫,脚还不停地跺着空气。
季音棠忽然端着一杯水从门后出现,江瑟箐放声大哭,“姐姐,我难受……”
季音棠走到床边将她扶起来,把水递到她嘴边,“给你冲了蜂蜜水,喝吧。喝完就不难受了。”
江瑟箐就着季音棠瘦长的手一口气喝完了蜂蜜水,喝完不停地喘着气,过了一会就开始打嗝。季音棠拿着杯子走出房间,又端了一杯温水进来。
江瑟箐持续地在打嗝,过几秒打一个,边打嗝边道:“我想喝冰水。”
季音棠把温水递给她,“没有。”
江瑟箐又有点想哭,眼眶湿润,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泪。
季音棠无奈叹了口气,“晚上不能喝冰水,喝了对胃不好。”
“鹅,行吧。”江瑟箐还在打嗝。
一杯水下去,江瑟箐不再打嗝,去上个厕所便躺在床上,准备就寝。
季音棠又拿了一条热的湿毛巾和一套崭新的睡衣内衣进来。拉起江瑟箐,道:“先别睡,洗漱。发烧不能洗澡,我给你简单擦一下身子,你顺便换套衣服。你身上这套给我,我帮你洗。”
江瑟箐把手缩起来,“我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