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篾捏起符纸,噘着嘴吹了两口气,让那半干不干的血迹彻底干了之后,将其中一张符纸分给祁然:“这张符纸能缩小我们的身量,再加上之前的隐匿符,够我们悄悄潜入进去了,进去之后你一定要记住,跟进我了啊。”
祁然点了点头,学着沈篾的动作将那张符纸贴到自己身上。
身形被缩小之后,他俩的声音都连带着被缩小了,正常说话时都很难让人察觉到。
沈篾对他说道:“跟上我。”
当自己的身形被缩小之后,对正常人来说无比简单的东西就变得很庞大了,随随便便一根杂草就已经比他们更高了。
一双又一双赤脚从他们身边走过,知道身边出现了一尾布满黑色鳞片的尾巴从他们身边走过。
沈篾看了眼身后的祁然,怕他跟不上,干脆一只手抓住了祁然,另一只手则抓住那条尾巴的尾翼,两人搭了个顺风车,移动速度一下就快上了不少。
来往巡视的人不少,但好在这地方杂草丛生,旁人来说不过是刚刚没过脚背的杂草对沈篾和祁然他俩来说却是绝佳的掩藏利器。
沈篾在缩小身形时,顺便将那只蝴蝶也变得小了不少,他一手抓着祁然,一手跟着蝴蝶的指引抓着来来往往的一条又一条尾巴,成功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这地方说是王的住处,但和外面的那些草棚比起来也没多大区别,区别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住处是用泥巴加石头糊起来的,比草棚坚固不少。
但沈篾没想到,他在这个地方还能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雪白的长发被他用发冠束了起来,脖颈间是毫不掩饰的暗红咒文,他正在和坐在主座的人交谈着。
祁然惊讶道:“那不是纪将军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还没等沈篾向祁然做出什么回应,他们一直抓着尾翼的鲛人可能是觉得痒了,突然轻轻抖了抖尾翼,沈篾猝不及防,直接被扔了出去,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那鲛人是进来给纪景行送茶水的,当他滚出去时好死不死正好是滚向了纪景行。
坏了,这下死定了!
这么滚下去毫无遮掩,他一定会被这里的人发现的!
“同泽兄!”祁然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为了不让这只鲛人察觉,他俩一人抓了一边尾翼,当他看到沈篾被甩飞出去后想伸手时,已然来不及了。
但比被别人察觉先到来的是纪景行的衣袖。
纪景行今天的衣袖格外宽松,轻轻一甩就将沈篾兜在了其中,紧接着一只手指轻轻按住了自己,成功让自己的翻滚停了下来。
直到这时,沈篾才反应过来,纪景行这是已经发现自己的存在了。
但他却并未向这里的人高发自己,而是悄悄用自己的灵力为他的遮掩再上了一层,避免他的伪装被这里的其他人发现。
深闺怨妇
自从崆峒山那一别后,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和纪景行再碰上,更没想到再看见对方的时候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这幅身体耳朵本来就不怎么样,在加上他现在这个距离如果使用灵力的话很容易被对方察觉,被纪景行那松松垮垮的衣袖完全遮住之后更是什么都听不见了。
某国前不知名国师先是装死一般在纪景行手指下半死不活地趴了好一会儿,头顶上的狐狸耳朵抖了好几下,然后开始用那两只不安分的爪子扒拉纪景行用来稳定自己身形的那根手指。
见那根手指还是不为所动,他干脆直接上嘴,朝着那根手指张口就咬了下去。
这一切纪景行自然是有感觉的,这小祖宗又是在造什么孽?
他面上不表,却悄悄松开了按着沈篾的那根手指。
总算是得救了的沈篾抖了抖尾巴上的灰,在袖袍的掩盖下肆无忌惮地站了起来,正准备掀开他的袖子看看外面的情况。
但他才刚刚把这费事的衣服掀开一条缝,纪景行就像是有所察觉一般轻轻抖了抖袖子,就又将好不容易掀开的缝给重新遮住了。
沈篾:“……”
他仍旧不死心扒拉了几次,每每都被纪景行轻飘飘就盖了回去,他现在是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了。
他又重新半死不活地躺了下去,但身后那根尾巴压在潮冷的石头上,硌得人难受,他不得不重新坐起来。
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只可恨的手掌,沈篾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又看了看自己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尾巴,眼珠子一转,一个坏主意就悄悄涌上心头。
自从他不尝试扒拉纪景行的衣袖之后,对方就像是放低了对自己的警惕,那只手也这么放在那儿没有再挪动。
沈篾含着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尽量将自己的动作放到了最小,然后趴下身子,用那根毛茸茸的尾巴去挑逗那只修长的手,还专挑皮最薄的地方去扫。
纪景行察觉到手下的异常,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掩盖在袖袍下的手不动声色地动了动,将那只不怀好意的小家伙牢牢捏在手掌之中。
沈篾一惊,坏了,玩过头了!
某不知死活的国师直到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现在的自己就算是使劲浑身解数也是无法摆脱眼前这座名副其实的“五指山”。
纪景行的那只手将这只为非作歹的邪恶国师轻轻松松就连锅端起,就地取材,用自己的两只手给这不安分的国师圈了个狭小的牢笼。
沈篾:“……”
纪景行有意缩小给他预留的可作妖范围,这么一遭下来,他唯一可以动弹的地方就是自己那双毫无杀伤力的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