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原理?”老花镜长老愣了一下。
“双脚离地,智商就重新占领高地了。”克洛娒背着手,高深莫测地说。
“我死了将近百十个族人。”老花长老话头儿一转,指了一圈莫斯族族人们眼中满溢的仇恨。
“所以呢,你是在要交代吗?”克洛娒笑问。
老花镜长老不语。克洛娒就笑呵呵看着他。
“好吧,我先开口,谈谈琉奇吧。”老花镜长老叹气。
“谈什么?”克洛娒笑问,好似没听清。
“琉奇。”
“啊?为什么要谈这个?”
“总归要谈的。”
“为什么?”
“那就不谈,琉奇你带走,告辞。”老花镜长老转身就走。
“哎,你看你!谈得好好的,掀什么桌子啊?”克洛娒笑着叫住他。
老花镜长老停步回头,默默等克洛娒开口。但克洛娒就是笑而不语,俨然也是在等对方先开口。
这很难开口,无非是一方管一方要说法。
但谁管谁要说法呢?
很难搞,谁被要了说法儿,谁就拥有莫斯琉奇的所有权。
“琉奇肩上那两个兽魂,看见了吧?莫斯族的。”无奈,老花镜长老敲了一下侧面。
“琉奇可是杀了许多莫斯族的族人啊。”克洛娒啧啧,旁而他言。
“总有回本的办法。而那兽魂,是三生兽魂里的其中两只。”老花镜长老低头拍拍衣服下摆。
“兽魂?你不就是一只兽魂吗?叫莫斯假面出来。”克洛娒笑吟吟说,“我们多年未见了。”
“莫斯假面……已经很久没人这么称呼我了。”老花镜长老抬头看向天花板。
克洛娒渐渐不笑了。他从怀里掏出三块儿古朴的石头,抛入天空。
莫斯假面,还活着吗?他在心里问。
石头没有落地,于空中解体为齑粉,被风吹散。
“我知道瞒不住你。”老花镜长老转头看来,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假面他……怎么死的?”克洛娒眯眼。
“他啊,当然是成了假面。”老花镜长老重新看向天花板。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一只变色龙,能力是变化。那你为何能动用假面的能力?”
“他玩脱了,编织了一个无比真实的幻境,让我出来当他,而他自困于幻境当我。”
“有一天,他忽然死了,幻境坍塌。”
“我经常在闲暇时去猜测他的死法,这些年猜出了几千种,但都没把握。真相可能永远无法了解了,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拥有他那样的想象力,也没有他那么爱玩儿。”
“后来呢?”克洛娒垂眸。
“后来……我现他的身体和大脑还在确信着我就是他。异能,记忆,我都可动用。于是我就彻底成了他。”
“你胆子不小。”克洛娒又掏出三块石头抛入空中,也没落地,问了什么没人知道。
“一切都是有缘故的。”老花镜长老耸耸肩,“如果我没有被抓来,没有被炼成兽魂,没有接受那些为了和莫斯假面匹配而进行的改造,那我不会成为他。”
“而且,对于莫斯族来说,我成为莫斯假面,更好。像他那么爱玩儿的人,搞不定这些艰难的局面。”
“你好像,乐此不疲了,为何,你明明是一只兽。”
“因为人类世界很有趣,相当有趣。”老花镜长老笑眯眯看着克洛娒,“这里的大部分游戏规则,在我的家乡,兽魂域,野兽的世界,找不到。”
“只要觉醒了,无论是人还是兽,都拥有漫长的寿命,这会无聊。”
“而人类的世界,是最能解闷儿的游戏场了。虽然游戏规则的本质还是实力,还是厮杀,但人类社会围绕着实力衍生出了太多种精妙的玩法儿。”
“况且,我算是已经死了一次了,死于不懂人类世界的玩法儿。”
克洛娒又扔向天空一把石头,这次石头落地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就捡起在手里把玩着。
“你不怕我揭你吗?”他问。
“你要怎样才能揭我?”老花镜长老笑着摇头,“就算我亲口说自己是一只变色龙,谁又相信呢?他们都会以为我莫斯假面疯了,玩梦境玩儿疯了。”
“最严重的后果,也无非是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