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鬟不能留了,玛姆再给你找个。”
“玛姆!”
哈宜呼惊讶的喊出来,虽然她平日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喜欢掐一掐话梅。可从内心里,她还是很喜欢话梅这个识时务又机灵的丫鬟的。
“老夫人、小姐,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赶走奴婢。”
话梅跪在地上哭求,额娘因为她做了小姐身边的大丫鬟,才在家里直起了腰。若是她被送回去,那额娘和弟弟怎么办?
“玛姆,皇上今天刚刚赏了话梅白玉膏,我们现在不能赶她走。”
哈宜呼的这句话戳中了觉罗氏的心事,她点起一袋旱烟,吞云吐雾了半响。
“罢了,你想留下她就留下吧,话梅你得记好,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话梅自然是连声道记好了,哈宜呼也舒了一口气,充满歉意的看向话梅。
然后她对着哈宜呼说道:“你那字写得不错,给我抄五十本金刚经吧。”
哈宜呼脸色微变,玛姆这是惩罚她了。
“怎么,你觉得抄不过来?”
“孙女只是想着用朱砂还是徽墨抄,一时走神了,孙女回去就给玛姆写。”
觉罗氏点点头,“好了,你玩了一天也累了,明个儿在开始吧。”
说完她做出疲倦的表情,哈宜呼见此自然就行礼退下了。
回去后在房里,哈宜呼抓住还在打哆嗦的话梅,给她涂着药膏,“话梅,今天的事你别往心里去,我也是一时脾气上来了。”
“格格说哪的话,奴婢还要感谢您留下奴婢。”
“你不计较那就太好了,这支簪子你戴着准好看,我来给你插上。”
哈宜呼起身拔下头上的一支金簪,插在话梅身上。话梅推辞再三,拗不过主子只好收下。
第二日婉瑜照例先跟着额娘去给玛姆请安,坐定之后,觉罗氏关心的问着她这些日子以来学的怎么样。
“孙女还是有许多不会的地方,哈宜呼姐姐是我们里面学得最好的,池夫子经常夸她。”
婉瑜像往常一样说着套话,总之她就好好享受童年就好,至于才女什么的,还是留给有心人去做吧。
“毕竟你们是嫡亲的姐妹,要互相照顾。”
觉罗氏把两个孙女的手放在一起,“看这堂姐堂妹的就是像,这模样真俊。”
“还不是随了额娘。”
淑贞在一旁凑巧的说道,这句话奉承的觉罗氏通体舒泰,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武勋王府的格格也都是好的,你们都是姐妹,平日难免有些口角摩擦。我年轻的时候跟几个姐妹也是这样,不过转眼间几人又都好得像一个人儿似地了。哈宜呼、婉瑜,你们也要这样啊。”
婉瑜哪能不知道老太太什么意思,“玛姆,哈宜呼姐姐那么乖巧懂事,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呢。”
“是啊,也就瑜儿这皮猴儿。媳妇就常说她,要她跟着哈宜呼学学,只是大两岁,看哈宜呼多乖巧。若是坐在那不动,人人都会以为她是汉人口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呢。”
母女俩这一番话,说的觉罗氏和哈宜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现在大家都知道,八旗贵女身份高,说哈宜呼像汉女这不是变相的贬低她么。
觉罗氏心里憋屈的狠,虽然她也恼恨哈宜呼不合群,但是既然她开口了,舒穆禄氏和婉瑜母女俩竟然不给她面子,不过现在她能说什么,总不能贬低自己一手养大的孙女吧。
“看你这话说的,哈宜呼和婉瑜,都是玛姆的乖孙女。”
婉瑜被觉罗氏那枯黄的手握着,听着她那慈爱的话语,整个人心里都在狂吐槽:那明明不喜欢却硬要假装喜欢的慈爱表情,实在是让人看着牙疼。
正当婉瑜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淑贞解救她于水火之中,“额娘,已经快要卯时了,您还是赶紧用膳吧。若是爷回来看到额娘瘦了,定要责怪媳妇的不是。”
“看我这糊涂的,都这时候了啊。这也不早了,你们俩快去学堂吧。”
婉瑜如释重负,她现在深深地恨满人这种父母跟着小儿子住的习俗。若是跟天朝那样,父母自己住或者由大儿子抚养,她就不用每日必须痛苦这么一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哈宜呼遭报应了吧!
看到这,潜水党怎么还不粗咩?呼唤你们~~~~
24阿玛回府
当大雪覆盖了整个北京城的时候,前方传来了捷报,清军南京大捷。
清军大捷,佟图赖和佟国纲也要回来了。自从他们上次出征,到现在已经将近两年了。不过父子俩即使在外面,也没忘记府里的人。每走到一处,他们必然会托人捎点东西回来,这其中给婉瑜的小玩物是最多的。
婉瑜专门跟额娘要了个箱子,连带着把以前的玩物一件件的摆进去,这两年她已经攒了两箱了。这其中她最喜欢的,就是博果尔的玉连环和阿玛送回来的一套瓷娃娃。
今日是大军进城的日子,这不一大早,觉罗氏就带着一家子站在府门口,婉瑜今日也没去上课,一家人等着得胜的父子俩回来。
一阵马蹄声传来,马上坐着一个黝黑的青年,他穿着正蓝旗的甲胄,仔细一看不是佟国纲是谁?
“玛姆吉祥,额娘吉祥。”
佟国纲一路飞奔到府门前,勒住缰绳跳下马向长辈扎了个千儿。
“国纲回来了啊?”
老太太满脸欢喜的对大孙子说着话,但眼睛还是不住的往后看。
“玛姆,阿玛还要进宫谢恩,过午才能回来。”
佟国纲在战场上呆了两年,饶是他再直肠子,天天在死人堆里混,也会练就一种看人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