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外,连风都停下,不敢惊扰赵同风高高举起的笔。
他闭上眼睛。
大殿内文武百官,高如左相,低如端屎尿的太监,都在盯着他,看着他输!
但,所有人都失策了!
现在坐在这里的,已经不再是两天前的赵同风!
赵同风脑海中盘旋的,是一个文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
他不是历史的研究者,只是岁月的过客,凡是在他记忆里能留下印象的诗词,无一不是岁月沉淀中的佼佼者。
‘惊圣,绝顶之诗?’
‘不能藏私,可我现在经历,贸然写出李杜诗篇,只怕不会有人信!’
‘要写什么诗好呢!’
文人写诗,写景,抒情,他一个十九岁的儒道小白,写出一‘念天地之悠悠,独沧然而涕下!’岂能服众。
‘我?我能写什么诗词,什么诗词能惊圣呢!’赵同风陷入沉思。
黄锦蹲在他面前,看看他,又抬头看看天水侯,试探性开口:“令郎,不会是睡着了吧!”
“应该不会吧!”自己家孩子,自己清楚。
天水侯清楚,不着调是自己孩子的特色,但陛下在龙椅后面蹲着呢!
不会这么不着调吧!
杨知白一个眼神,刑部侍郎犹豫片刻,想起昨夜。
‘我若入阁,尚书之职,还不是你的!’
功名利禄最诱人心,读再多圣贤书,也逃不过名利二字。
刑部侍郎,取下盖在后背的白纸,拱手上前:“黄公公,左相,诸位大人!”
“陛下,今日开本朝从未有过的午朝百官议事,为的是什么,我想诸位都忘记了吧!”他挥袖开言,大义凌然。
李无端望着他,眼藏希望,莫非这位大人,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我姑娘的冤屈可以洗清了?
刑部侍郎想起,他入境的那天。
那是他这辈子,唯一正气披身的一天。
“我们在此,为的是审理李无端小女被赵同风奸污的案子,我大理寺寺卿,十王爷,左相,皆是这案子的审理官!”
“现在,原告在此,被告也在此,我们却要看一个黄毛小子写诗?”
“诸公问心,可对得起身上的官袍,对得起陛下的期待,对得起万民敬仰?”刑部侍郎抬起头,抬起高傲的头颅。
熟悉他的左右手,站在百官中疑惑。
“侍郎大人,何时这么正义?”
“咱也不知啊!”
刑部侍郎拱手问龙椅:“陛下,臣求问,这案子还审不审?”
左相意外抬眼,看杨知白一眼。
‘你让他这样干的?’
杨知白尴尬拂袖。
‘怎么可能,我就让他打断赵同风写诗,谁知道他这么勇敢,敢直接质问陛下!’
“爹!现在怎么办?”
左相没再看他,他扭头歪着脑袋看向龙椅。
“咳!”一声咳嗽声打乱朝堂上的格局。
黄锦一路小跑,冲上龙椅后的帷幕。
他也是武道高手,此刻却偏偏扭动笨拙的大屁股,丝毫没动用气血之力。
这就是,为人奴婢的规矩。
帷幕后,一个中年男子走出,他身穿素色长袍,见百官挥挥手,示意,百官休要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