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尖叫一声伸手接住他,那一处是有旧伤的,他的脸疼得都有些扭曲。我更是心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气急败坏地冲若无其事状的许慎行吼道,“你干什么,你这疯子!”
“我不还手难道还等着挨揍?”许慎行面带微笑可眼中却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凌厉,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眼波流转间锐气逼人“你说是不是,素素。”
我感觉到怀里的人全身都在颤抖着,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许慎行的看去,易素苍白着一张脸站着,她紧咬着下唇,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纵然隔着些距离我依然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恐惧,还有一股深深的憎恶。在她身后是范卡惯骑的小两轮,破旧的车身与易素光鲜的衣着和昂贵的手袋完全不搭轧。
我抓紧范卡的衣服,指甲都快透过面料嵌到掌心里,心尖传来一阵地剧痛,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就这么插透胸口,折断了肋骨,把胸腔里那胡乱蹦跳的东西紧紧地捏住攥紧。眼前很快就乱冒金星,我觉得透不过气来,张着嘴却什么也呼吸不到。我眼睁睁地看着易素走到许慎行身边,低下头和他说些什么。
许慎行带着满意的笑容伸手拔撩易素的头发,又贴近她的脸颊亲昵地抚触,仿佛情人在絮语缠绵一般。易素的脸已经血色全褪,仔细看她已经是颤抖得快站不住了。她的眼里已经泪光盈盈,不住地扭头看向这里。范卡一直在挣扎着想要甩开我,可我铁了心地拖住他,和石碾子似地坠住。易素像是再也忍受不住要走过来,许慎行却是比她更快一步,毫不留情地扯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拽。她尖叫一声,整个人和麻花似地被他扭在手里。
许慎行颇为暴戾地往我这里投来一眼,他的脸上依然挂着笑,不过笑容早已经扭曲了。我见他贴着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么个意气风发的女强人就像是被抽了骨的鱼一样几乎支撑不住要倒下来。
范卡的挣扎更激烈了,可到了现在我更不能放开他。他终于是暴怒了,扭头冲我吼道,“郝炯,放开!”
我抿着唇,牙齿咬得紧紧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无声地爬行在脸上。手却是死死地拖住,坚决不放。
“放开!”
我再忍不住哭出声,可依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去,饭哥,别去。
她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啾~
“囧神,明天圣诞节,你打算去哪儿玩?”
我敲键盘的手顿了顿,“圣诞节是明天?”
“是啊,你肯定安排和男朋友一起过了吧哈哈。”熟客搭着我的肩膀,“既然明天要休业我就多拿几本了。”
“什么男朋友?你哪只眼看到我有男朋友了,”我哼了几声,“这年头男人不如钱给力,明天照常营业。”
熟客完全没觉察出我的不对劲,“嗳,囧神,不要这样嘛。钱这种东西长赚长有的,好男人可不是这样。对了,那个长得很精神的警察哥哥呢,有阵子没见到他了呢。”
我把她的几本书整成豆腐块,“刚被女朋友给甩了,大概蹲在什么地方长蘑菇吧。”许慎行那一下子真是够狠的,要不是我半途拖进去,恐怕他现在连蘑菇都没力气长,直接医院报道去了。
“不会吧!那精神有型的警察哥哥居然被甩了?太没天理了!”熟客一跺脚,“快,把他名字电话给我!我要趁虚而入!”
“……”看看现在的小妞们,真是积极向上啊。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客人,我拔了个电话给蘑菇男。蘑菇男估计在吃饭,声音含糊糊的。听着我的数落他也很委屈,“你还真当我是争风吃醋啊,当时看你脑袋肿得和猪头似的,我还以为你被他给怎么了咧,我能不生气吗?揍他都嫌轻了的。”
得,还是我惹的祸。
“那姓许说他是坏东西还便宜他了,他根本就不是个东西。”他一边咂着嘴一边哇啦哇啦,“你都不知道这家伙有多阴,专门背地里给人盖黑砖。你也是的,好好地干嘛和他走一道儿?把我吓的,你要有个好歹我怎么和郝叔他们交代?”
我噎了噎,没敢告诉他那晚我还白吃了人一顿,只得含含糊糊地敷衍几句挂了线。可还没待我缓上几口气,头上又压下一道声音来,
“哟,囧神。麦瑞x——an~”
我的脑袋嗡一下地肿起来,“小敏,你来啦”小敏是林子的表妹,她虽然年纪不大,但为人处事和林子一般地老辣。不过,就某个方面来说这丫头比林子还难伺候,好比现在她张嘴就是,“哟,囧神,有新的工口漫画没有?不要有马赛克的!”
店里还有其他人,有几个听到话扭头看看她,再扭头看看我的反应。我一口茶含在嘴里喷也不是咽也不是,憋得满脸通红。偏偏这死丫头还一个劲地往我这里拱,“囧神,我姐说你进了天使情歌和夫妻关系,我刚才找了半天没找到,你放在哪儿了?藏起来了吗?”
我实在是想不通一个才十六岁的小丫头怎么会如此地热衷于扫工口漫,这是家族遗传呢还是家族遗传?表姐开成人用品店兼收藏爱情动作巨片,表妹帮忙看店之余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不打码的工口漫画。她问的那些我有么?扪良心说,有,但是现在不能拿出来,更不能摆出来。这要是被抓到了,我也是得蹲几天拘留所啃几顿窝头的。
“你少胡说八道的,”我绷起脸来,“什么马赛克,你家碟机坏了还扯上我了。”
“碟机?”小敏眨了眨眼,很是狡猾地低头凑近,轻声细语,“你少扯,我姐说你明明进了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