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爱丽人都还迷糊着呢,活生生给吓醒了。
任非桐耐心地等着接电话——他知道爱丽经常住公司公寓,就是不住那里,她要找方轶楷,还是比较容易的。
包子铺这里已经陆续有客人上门了,任非桐一边帮着收银,一边留意着手机。
四十多分钟后,爱丽的号码终于闪烁了起来。
任非桐接起电话:“他呢”
“呃……他手机没电了,”爱丽的解释十分底气不足,还隐约传来布料摩挲的声音,“alex,快醒醒,任总监找你说事情呢。”
方轶楷不客气地嘟哝了句:“让他去死。”
听那浓浓的鼻音,显然还在抱头大水。
任非桐也顾不得这些了,直接问道:“你问问他,老婆凌晨起意要去打胎,要分手,怎么办”
爱丽倒抽了一口凉气,大八卦啊,任非桐居然真有老婆了,老婆居然还不要他!
她尽职地跟方轶楷转述了一遍,方轶楷哼哼唧唧半天,才说:“那就死缠烂打啊。”至于怎么死缠烂打,他又不说了,听动静是又睡了过去。
爱丽在那边似乎掐了他两下,任非桐隔着电话线都感觉到了方轶楷的抓狂和愤怒:“你到底是谁的经纪人?明天我顶着黑眼圈出镜你负责?!你管他什么任总监狗总……”声音蓦然小了下去,大约是爱丽把人嘴巴捂住了。
任非桐焦躁的换了只手,又卖掉了五只包子三杯豆浆,方轶楷才终于肯好好说话了。
“你去砸医院,砸公交,砸出租车,最好把设备都砸了,把药都销毁了,你儿子就保住……”爱丽把电话夺了过去,哭腔都出来了:“任总监,他开玩笑的,没睡好说话没分寸。他的意思是说,女人其实都是很心软的,你就做点……做点让她感动的事情,没准就哄、哄回来了。”
任非桐把刚收到的两块钱钢镚放进抽屉里:“怎么才能让她感动?”
爱丽绞尽脑汁:“……送个钻石戒指,半夜放灯放给她看什么的啊,一般女孩都会感动的吧。”
任非桐沉吟片刻,问:“你男友什么时候最让你感动?”
爱丽囧脸:“我还没男友呢。”
任非桐说了声“抱歉”,然后说:“那你让alex去给我订个戒指吧,我一会儿把尺寸报过来。”
爱丽都不知怎么应答了,方轶楷这种坏脾气的刺头肯去给人买戒指的?他都把脑袋整个塞进被子里,不到点,死也不会起来的。
“那个啊,”爱丽斟酌着用词,“任总监,其实也未必用那么市侩的办法。现在女孩都特别有个性,其实可以展现你温柔的一面呀,譬如早起给她做顿爱心早餐啦,多学习怎么跟孕妇相处啦——你知道,刚怀孕的人,特别容易有那个什么忧郁症的。有些还特别脆弱、特别敏感,特别容易一时一个念头,前几秒刚说完自己想吃橘子呢,后一秒给她剥好递过去,就又想吃桃子了。”
任非桐虚心听取“经验”,他昨晚也看到好些类似的说法了,看来身体里装了两个灵魂,果然是有些不同的。
不过……
他认真把自己的情况反映了下:“我做早餐前睡着了,早饭是她做的,我都已经吃了,还有别的办法吗?”
爱丽对着电话瞪眼,卧槽做个饭都能睡着你到底多缺睡眠啊,而且都有爱心早饭吃了,那难道不是□裸的秀恩爱,还来她这种孤家寡人这里求助个p啊!
就是方轶楷,那也还是闪亮亮的光棍一枚。
任总监你这样反复骚扰我们这些连男(女)朋友都没有的可怜人,秀恩爱秀得太极品了,难怪老婆会跟你闹!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但是当人的面当人不能这么说,爱丽一副知心姐姐的口吻:“这样啊,那是有点难办哦。不过,她给你做早餐,说明心里还是有你,还是很关心的你健康的呀。”
任非桐听得浑身舒畅,差点把五十当五块钱找回给别人。
爱丽大着胆子拍了好一会儿马屁,然后语气轻快地说:“任总监您别担心,你夫人不过是和您闹闹别扭呢,哎呀那就这样吧,快去再哄哄,没准已经想通了,等你去给台阶呢。”
任非桐“嗯”了一声,并没有挂断电话,“我知道了,你让alex接电话吧——蒸饺一份六块钱,豆浆一块五毛一杯,一共七块五。”
爱丽“啊”了一声,傻笑:“您数学真好。”让alex接电话,说得容易,你连老婆都哄不住呢,我哪儿来的本事去摸这个老虎屁股。
任非桐一边块儿八毛的收着钱,一边坚持要方轶楷接电话,爱丽只得继续骚扰方轶楷,方轶楷大约是真被闹得不得安静了,终于传授了终极秘诀:“你不已经自学成才,苦肉计都用过了么——那点伤不够,男人对自己要狠着点,你把自己往死里折腾,看她心疼不心疼。人要是不心疼就当人生历练,要是心疼你,那不就成功了”
说完,不等任非桐回答,把爱丽的手机也关机了,还直接攥着塞进被窝里。
爱丽苦着脸,看着方轶楷裹着被子的背影嘟囔:“把我手机还给我啊——”
☆、由爱生忧
唐棠后厨忙得差不多了,到了前面,就见任非桐已经帮她把早餐摆好了,白粥加辣白菜、两个小刀切,小碟子里还放了只下过冷水的鸡蛋。
唐棠呆了一下,想说自己在后面忙的时候已经吃过了,又觉得万一人家是给“自己孩子”准备的,不吃有点说不过去,就把鸡蛋剥了吃了。
任非桐早拿余光瞄到她的动作了,心想女人毕竟比较了解女人,爱丽说的倒是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