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越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因为心生了好感,才会觉得她如此漂亮,抑或,她就是他潜意识里欣赏喜欢的那种模样。
“还真难哄,我还没哄过女人,你还挺有本事的。”他终于开口了,摸摸她的头,沉声道。
沐青梨听着他的话,心里百般纠结,一次次地追进她的生命里来,手段娴熟,尤其在床上的时候,就像打机关枪一样,还公然说他没有追求过女人!
上当才是蠢猪!
“我要回去了。”她涨红着脸,抱着包准备走开。
“沐青梨。”他又叫她。
“啊,别叫了。”她把包往胸前一挂,双手捂住了耳朵,站在路边拦车,这魔音贯耳,还真不打算消停了?
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她独自在这里打发整晚的时光而不自知,溜冰场里只有三对小情侣还在奋战,溜冰是假意,不时搂搂抱抱、亲亲小嘴是真意。不过那都是学生模样的人,他们两个站在这里,已经超龄人员了。
这里没有直达家里的公交车,得坐几站路去坐地铁,再走两站路回去。
“我送你回去。”他走过来,盯着她的侧脸,沉声道。
我宁可走回去。”沐青梨闷闷地说。
他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又出来了,看着她沉声说:“我送你回去,已经太晚了,女人有黑眼圈不好看。”
“才不要你送。”
她的心突然微微一酸,这么些年来,谁关心过她会不会长黑眼圈呢?她简直过得像个老妈子一样!肚子里咕噜地响了几声,又饿了,溜冰这种活儿真不是啥好乐趣,极度消耗体力!
抱着大包转身走了几步,又听他在身后慢悠悠地开口了,“那我真走了。”
“赶紧的。”她连连挥手,头也不回,大步往前跑。
身后一阵静,扭头看时,他真的不在那里了。
微微的失落跌进胸膛,渐渐地掀起了翻滚的波浪,他这样戏|弄完她,又跑掉了,不是混帐,又是什么呢?
沐青梨怅然地看了会儿,抱着大包慢吞吞地往前走。摩天轮慢慢地转着,她仰头看那灯光闪烁的大眼睛,突然升起了强烈的想要上去看看这城市的欲|望。
多少钱啊,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而冲|动一次呢?
她拿出钱包,数了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把钱包塞回了包里,继续仰着头看。坐一次摩天轮的钱,能为爸爸吊两瓶药了,还欠着季混帐那么多真金白银,想想都睡不着觉。
“走吧。”突然,他的手伸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拖着她往前走。
“啊……”她吓了一跳,连连拍着胸脯,早晚会被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给活活吓死!
“你干吗去了?”她脱口而出,咬到了舌尖,又赶紧捧着脸说:“你怎么突然跳出来吓人的。”
“去方便一下,没向你汇报,不好意思。”季容越听着她语气里微微透露着的紧张,转头看着她说:“走吧,看你这样子也没坐过,以后拿钱包时那抠门样子少摆出来。”
“你什么意思?”沐青梨双瞳一瞪,他这话说得有点伤人,当下就有些受不了,眼眶都气红了。
他倒是平静,像啥话也没说过一样,一只手拿钱包,一只手交钱,一只手接票,全是左手完成,右手只管像个铁钳子一样,牢牢地抓着沐青梨纤细的手腕。
“你信不信,你上去了,我立马把你推下来!”沐青梨恶狠狠地说了句。
“嗯。”他还是淡淡的,一个用力,把她推上了坐舱,沉声道:“我会先推你。”
舱门缓缓关上,摩天轮开始缓缓往上。隔着几个坐舱,可以隐隐看到有小情侣坐在里面,正拥抱接吻。
沐青梨有些尴尬。
季容越冷漠,强势,令她有些难以招架。
刚坐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热汽腾腾的东西,往她的额上砸下来!一下,又是两下!跟啄木鸟一样,咚咚咚地连续敲了三下。
混|帐季容越居然用她的脑门砸鸡蛋!
“喂!”沐青梨恼了,抬头就想咆哮。
他却把鸡蛋递给了她,沉声道:“吃吧,别瘦得跟个面筋似的,抱着也无趣。”
“谁让你抱啊?”沐青梨咬牙切齿,真想把鸡蛋往他脸上丢。
“我想抱,吃吧。”他却平静得像没事一样,手指又挥了挥,沉静地看着她。
沐青梨又语结了。
她看不懂这个男人,他冷漠起来,跟这冬夜里的风一样,刮得人骨头都冻得痛,坏起来让人想发疯,可他的冷、他的坏,从那晚把她从酒店捞回去之后都不见了,换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这是泡妞必备手段吗?
现在这一幕一幕,简直像看韩剧电影一样,他是潇洒英俊的男主角,她是灰姑娘……可哪有这么好的事真的发生在生活里?灰姑娘嫁王子,多数惨淡收场,何况是拖着一个孩子的灰妈妈。
她接过鸡蛋,沉默着开始剥壳,然后塞进嘴里,大口咬断,一口咬下一半。
“没人和你抢。”她这吃相,让季容越轻轻摇头。
“没人抢也要快点吃,哪有时间慢慢吃饭,哪有时间一觉睡到天亮,哪有时间像你这样,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有这么好看吗?”
她嘴角抿抿,不悦地刺他一眼,扭头看向窗外。
细雪纷纷的,又下起来了,后天就是大年夜了呢,一眼看去,好多盏红灯笼点缀在大街上,喜庆的新年歌声在夜空里飘扬。
从这角度看下去,真的很好看!
一盏盏明亮的灯,一栋一栋高楼大厦,一条条被彩灯装缀着的大路。这个城市这样繁华,可她来了三年,却始终无法享受这样的繁华。